“回稟王妃,小人去軍隊工房了。”華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必恭必敬的施禮道:“前方的腳張弓消耗巨大,長安的庫存已經不多,小人去安排工匠加緊生產去了,可長安城戒嚴,無法往城中運煤,工房中存煤也不多,小人又去調集徵借長安城中其他工房的存煤,維持軍中工房生產;還有秋收在即,我軍的庫房己經不夠儲藏新糧,小人又去勘察新的存糧地點,安排從民間租借土地搭建新的倉庫,未雨綢繆總是好的;還有戰馬過冬的馬料,現在也得提前做好準備……”
華歆絮絮叨叨一大堆,總之就是他公務繁忙,所以沒時間去給蔡文姬見禮,厲來被嬌生慣養的蔡文姬聽到這些民政頭都疼了,但華歆始終笑容滿面,蔡文姬想發作都沒機會。又過了片刻,見華歆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蔡文姬終於不耐煩的打斷華歆的話道:“那些是你的事情,本妃先問你,你為什麼不遵命發糧,難道你想謀反嗎?”
“命令?什麼命令?”華歆大奇,彷彿很純潔的看著蔡文姬問道:“王妃,你說的什麼命令?小人怎麼沒看到?”
“就是給李傕和郭汜部隊發糧的命令!”蔡文姬幾乎是吼出這句話,華歆裝糊塗打哈哈到這地步,即使涵養再好的人也不免暴怒,更何況脾氣向來不好的蔡文姬,而旁邊的陳宮、法正和蔡邕三人也是臉鐵青,飛快拿出那封還沒有開啟的公文,陳宮冷冷道:“子魚兄,我看你還怎麼裝?”
“哦,原來的這封公文啊。”華歆拍著腦門大笑道:“王妃見諒,小人這幾天實在是忙糊塗了,一個多時辰前還看到這封公文的,現在就忘記了,該死,真是該死。”
“你們,你現在可以發糧了吧?”蔡文姬鐵青著臉問道,而李傕等老將也已經趕來,一大堆董卓軍文武都把目光聚焦到華歆身上。
“小人為什麼要發糧?”華歆突然換了一副臉色,神情鄭重的答道:“軍中明文規定,軍倉調撥糧草,必須見到大王的鈞旨、賈軍師或者李太傅的手書其中之一方可發糧,現在李太傅病故,小人就只能見到大王的鈞旨或者賈軍師的手書才能發糧,否則就是違反軍法,是要殺頭的。”
“大王和賈軍師先後遇刺,不能發號施令,由少主監國,你當然要聽少主子的。”陳宮大怒道。
“請問陳大人,現在大王是否過世?賈軍師是否已經身亡?”華歆反問道,陳宮無話可說了,康鵬和賈詡現在雖然昏迷不醒,卻都沒有嚥氣,從軍法或者大漢法律上來說,他們仍然是董卓軍一號和二號統帥,華歆堅持要遵守軍中紀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指責的。
“大王和賈軍師只要還活著一天,華歆就遵守一天的軍中祛紀,按規定發糧,沒有大王的鈞旨或者賈軍師的手書,華歆一顆糧食也不發。”丟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後,華歆又朝李傕、郭汜和張濟等董卓軍老將抱拳道:“諸位老將軍,大王平時待你們不簿,現在長安情勢危急,手握兵權的你們更是請謹慎小心,長安城是否穩固,不僅關係到前方几十萬將士的生死存亡,更關係到目前生死未明的大王的安危,請多加小心。”說完,華歆擠出人群,頭也不回的回到糧倉。
“華子魚說得有理!”李傕向來就是炮筒子,立即叫道:“老郭,老張,我們不能離開長安城:大王和軍師現在還活著,我們必須得到他們的命令,才能出城駐紮。”
“對,對。”郭汜和張濟轟然答應,當下幾員老將都不理會蔡文姬等人鐵青的臉色,一轟而散的離開,下令已經集結準備出城的軍隊返回原位,繼續參與對長安城的控制。
寬大的大輅金車被蔡文姬踢踩得格格作響,可見蔡文姬心中的憤怒,而車下的蔡邕和陳宮兩人愁眉苦臉,本來只要調走了李郭為首的董卓軍老軍軍系,再爭取到呂布的支援,那復辟黨就能在長安城的爭奪戰中佔據上風,至少能與董卓軍新軍軍系持平,沒想到華歆一通攪和,本已經答應出城的李郭等人又鐵了心要留在城裡,給復辟黨搶奪兵權的計劃帶來了無數變數。
與陳宮偷偷交換了幾個眼色後,蔡邕又問板著臉的女兒道:“乖女兒,父親勸你下令讓子龍將軍納妾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命令我早下了。”蔡文姬沒好氣的回答道:“可趙雲說我相公現在生死不明,他無心考慮納妾的事,謝絕了我的好意。”
“傻女兒,這事不能拖。”蔡邕低聲說道:“你也看到了,那些西涼老將根本不聽你的,你現在不為我的外孫爭取到軍隊支援,萬一將來那幫老將和老臣堅持要擁立女婿的其他兒子為繼嗣,你沒有得力的大將支援,拿什麼擁立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