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支額,撇嘴嘀咕。
原先九疑是想向各位姐妹詢問一下這斂音閣中的陳設具體有些什麼的,卻不料得到的答案是:斂音閣乃是銷魂山莊境地,無人能入,就是蕭御倫也沒進去過,故而那次她溜達到那處的時候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若真是銷魂夫人……那事情豈不是又亂了?”蹭地站起身,九疑焦躁不已地踱起步來。柳陵鬱的面貌與銷魂夫人一個樣,與蕭御倫也十分相似,難不成這二人真的是孿生兄弟?或者……這世間從沒有什麼柳公子,一直都是柳小姐?她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著了,痴痴呆呆地站在那處發愣,面部表情十分豐富且詭異。
柳小姐……
姿容秀麗,性情陰冷的柳小姐……
女扮男裝開妓院、裝神弄鬼設圈套的柳小姐……
這個……委實有些過頭了……
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九疑還是十分果斷地否決了這一驚世駭俗的想法。憑她九疑,就算不是火眼金睛也不至於男女不分啊!儘管柳陵鬱長得十分女氣,可他那通身迫人的威勢卻是實實在在的,有哪個女子能眸光如刀、舉止凌厲成那樣兒的?想到此處九疑不禁道:“本姑娘怎麼可能會怕一個長得如此媚態橫生的女人?除非本姑娘得了失心瘋!”
那麼……究竟是不是前者呢?九疑也不能肯定……不如來個二探斂音閣?眼珠一轉,九疑又蔫吧了:如今再想進斂音閣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蕭公子讓她在銷魂山莊歇著,丹朱恐怕少不得安排人手看著她。
整整一個下午加一宿,九疑在房中踱著方步,一臉的沉重謹慎外加苦大仇深,直至天明才消停下來。
清早,蕭公子又外出了。至於他去了哪裡,怎麼去的,九疑一概不知。她也不好奇,她只是困惑於一個簡單的問題:一個瞎子,怎麼外出?而且還出得如此頻繁!不過,沒人會告訴她答案,她也不會去追問任何人。
丹朱將九疑領到暖風園的時候只交代了這樣一席不鹹不淡、似酸非辣的話:“公子不得閒,你這閒人就在暖風園散散心、看看鶴吧。千萬別再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若是再被魘了可就很難再有這次這種好運氣了。畢竟靈符也不是每每都靈驗的,更何況這東西也難得,給你這種人使……委實是有些浪費了。”
九疑一臉慚愧,默默點頭。
目送丹朱姑娘窈窕的緋色身影遠去後,九疑伸出一指點住自己的鼻尖,疑道:“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不過她也沒為之糾結太久,畢竟自知之明這種東西也不是誰都能有的,她就算有……程度也不深,故而也只是小小惆悵了片刻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園中飛鳥身上。
仙鶴這珍禽九疑也不是沒見過,奈何蕭御倫將這暖風園裡的畜生照料得太好,故而那幾只大鳥漫步姿態嫻雅如同閒庭信步,偶爾振翅也是斯文輕柔萬分飄逸,看得九疑兩眼光芒萬丈。
她在雕了游龍戲鳳的白玉欄杆上趴了許久,一臉的痴相,一邊喳巴著嘴還一邊道:“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樣的東西,那柳陵鬱陰損毒辣只會整些毒蝶之流,哪裡比得上蕭公子的情趣高雅……”
正嘀咕得歡,忽而有微雨飄落,黏在九疑的髮梢,涼涼的,弄得她很不舒服。一抹額髮,九疑抱怨道:“什麼鬼天氣!都四月了還這般陰雨綿綿,也難怪本姑娘最近衰運連連!”
腦中精光一閃,九疑眼珠翻轉,心道:“要不咱也來個吃啥補啥?烤幾隻仙物吃吃補補仙氣?”想到此處她又趕忙搖頭,“這玩意兒指不定也是蕭公子的心頭好,就算蕭公子不計較,丹朱姑娘八成也是要扒掉我一層皮的,還是算了吧……”
“可是實在是無聊啊!”九疑仰天長嘯,任雨絲飄灑,不躲不讓。
“九姑娘最擅自娛自樂,怎會無聊?”一道冷清戲謔之聲自後頭幽幽響起,比這雨絲更冷三分。
蕭公子?不是出門了嗎?九疑大驚,可又一想,蕭公子怎麼會如此不陰不陽地說話?
艱難地扭過頭來,九疑的脖子瞬間扭了。
那人系誰?
貪歡公子柳陵鬱!
九疑頃刻石化,比被魘了還要魔障三分,吊在白玉欄杆上的半個身子差點兒徑直落入池中。
柳陵鬱看她梗著脖子撲稜手腳,心下不禁嗤笑:“當真是個呆貨,半點長進都沒有!”緩緩踱步上前,柳陵鬱在九疑身側站定,淡笑道:“多日不見,九姑娘的腿腳倒是不若從前那般機靈了。”
九疑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正有些手腳發軟,如今聽得柳陵鬱的風涼嘲諷之語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