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瀾抬起頭,看向他,“所以,你想說什麼?”
他與慕傾黎的心意現在整個天下都知曉,他也不怕他提這件事。
“許她相位,率領百官,繼位當日昭告天下此生後宮只此一位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陛下對無雙公子這般好,難怪無雙公子會死心塌地跟著你。”紅鴆把玩著自己手裡的玄青色瓷杯,“陛下慧眼識珠,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
鳳天瀾的眼神淡淡的,醞著風雪醞著寒冰,就是看不見有人的感情,偏生在提到那人時微不可見地一軟,“哪個皇帝會不想重用傾黎這樣的人?又有哪個男人會不想得到傾黎這樣的女子?”賢能出山,志士安國,女子傾國,蓋世無雙,可遇不可求。
這種好像除了天下和慕傾黎其他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眼神終於激怒了紅鴆,眸子裡迸濺出激烈的火光,“哈~說得真是好聽極了。”
鳳天瀾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紅鴆用那可怖的聲音控訴那些彷彿經年日久的怨恨。
“治國安民,殺敵戰場,籠絡人心,權衡黨派,連無雙公子這等奇人都能籠絡在身邊為你死心塌地,陛下倒是好手段,只是不知有朝一日,若無雙公子知道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寰辰帝陛下玩弄權術的手段,你猜,她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幫你。”
一開始那些還沒什麼,他都聽慣了,只是聽到後面那些關於慕傾黎的話,鳳天瀾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聲音不大,但是寒凜肅殺異常。
紅鴆一愣,眼裡怒色微微褪了一些,慢慢冷靜下來,冷笑一聲,諷刺之極,“我在說什麼陛下不是最清楚麼?”
鳳天瀾不語。
紅鴆卻再度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似染著恨,帶著血腥的氣息,“你害怕了是麼?哼,什麼真心情愛在天下江山面前,也不過是一張緊緊捏在手裡的王牌,陛下,這張牌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呢?哦~不對,應該說這張牌你一直都在利用。”
陰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在空蕩蕩的大殿裡更顯得詭異,“瞧,皇家人的真心就是這麼廉價,鳳天瀾,你就等著看自己是怎麼樣為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鳳天瀾猛地一震,一直平淡無波的鳳眸中猛然風雲劇變。
大風凜冽,遽然拂亂了窗邊的金黃紗幔。
……
若擱在平時來說,一刻鐘的時間真的不算什麼,可今日,慕傾黎卻覺得自己幾乎等白了頭,考試結束的鑼聲一響,她在一干考生的崇拜包圍之下象徵性地說了兩句官面話,就把所有事情丟給楚天故和蕭然,在眾人掩護之下趕回了皇宮。
(ps:一刻鐘15分鐘。)
宮裡風平浪靜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是在御書房外的牆之外,苻堅正滿臉凝重地來回踱步,向來冷如冰霜的臉上顯得有些煩躁。
慕傾黎落到他面前,“怎麼回事?”
苻堅一見慕傾黎,鬆了一口氣,趕緊道:“公子,方才戶部的劉侍郎帶了兩個人來見陛下,之後劉侍郎便出來了,長樂公公傳話說陛下與那兩人有要事相商,勒令全部人不得擅自接近御書房,只是現下都大半個時辰了,神音大人那邊也說接不到裡面的訊息,屬下們又不敢擅闖……”話意未盡,已經明瞭。
作為近身侍衛的統領,苻堅自然是認識天樞之首神音的,兩人想必已經交換過訊息了,才會如此焦急。
慕傾黎聽罷,臉色又沉了幾分。
沒想到劉琦居然是奸細!
“帶上人,跟我進去。”慕傾黎自是不會在意那個“長樂”傳的旨意,下完命令就徑自往裡面走。
苻堅點頭領命,立馬就叫上護衛跟上。
只是御書房周圍的侍衛居然全部不見了蹤影,眾人正覺得奇怪,待走到御書房門前時,就已經明白其中原因。
橫七豎八的屍體擺滿了一地,禁衛、星衛、宮女和太監都在其中,不是一刀斃命就是中毒而死。
眾人俱是心神大震——不過是一牆之隔,外面的人居然完全沒發現裡面的殺戮,可見敵人的強大……
慕傾黎暗自一驚,微微壓下心頭的怒意,衝進了御書房,苻堅一看慕傾黎衝進去,也連忙帶人追了進去。
不過御書房裡沒有陷阱,也沒有寰辰帝,只有滿殿的狼藉和一個被點了穴滿臉驚慌的長樂。
他被那個叫紅鴆的人點了穴,又看到有人扮成他的樣子,早就著急得不行了。
慕傾黎在御書房裡找了一遍,沒看到鳳天瀾,也顧不得考慮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