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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巖是一個人坐飛機來南京的,他沒有帶助理吳靖過來,出了醫院大門,他就一個人走在喧囂的馬路上,看著路邊呼嘯而過的汽車,他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很少沒這般一個人靜靜走在街道上,體會平常人的感受了。
這種微風徐徐的感覺真好,平時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基本上有十二個小時是在辦公室裡度過,沒有應酬,他也都是基本上在家,再加上現在和肖雪分手之後,他出門的興趣就越來越少,就是家裡和辦公室這樣兩點一線。
因為他的私生活幹淨,沒少被下邊的人敬佩,就連同僚都對他豎起大拇指讚揚,面對這些稱讚,他是謙虛的,在官場上,誰不都是戴著面具的?
可現在,他漸漸發現,那道面具已經和容顏附和在一起,粘連的讓他掀不開,已經很久,他沒有像今天一樣肆意妄為了。
在北京,他是堂堂交通局副局長,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只要他哪裡稍微做的不好,就有無數的反對聲音響起,無數的人羨慕他今時今地的地位,更有不少小人想要將他拉下馬。
這些人,他甚至都清楚是誰誰誰,但他沒卻沒辦法拿他們怎麼辦,只能先站穩自己的腳步。
是,現在,他已經將權利牢牢抓在手中,但他卻發現,他沒有享受中的開心。
以前上學那會,他因為家近貧寒沒少被人看不起過,那時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沒房沒車,在大城市立足,然後把家鄉里父母接到身邊來。
現在他發達了,住著政府給配的機關大院,出入都有保鏢隨性,但卻家破人亡,父親慘死,母親神志不清,他一個人做擁這一切卻找不到人來一向享受,心裡始終都是空蕩蕩的。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麼作,看著莫寧夏自殺的行為,他明明就應該開懷大笑,但他卻滿臉憂愁。
這樣的徐巖,真的不是他。
想到這,徐巖猛然停下腳步,他抹了一把隱晦的面容,微微扯動薄唇,蒼涼一笑,笑容中透著無盡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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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酷暑中,他身上還穿著西裝革履的西服,再加上他那氣度不凡的面容,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但不少人見他捂著臉大笑,還以為這是神經病,打量一眼之後就匆匆收回目光離開,生怕招惹什麼不好。
當官這麼多年,徐巖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出席什麼重要場合,他一定會穿著正統西裝打著領帶,風度翩翩中又帶著一絲正經。
但如今面對旁人異樣的眼光,他發現,他竟然一點都不想在乎,正正經經活了三十年了,他沒有一刻是放鬆神經的。
上學時,他緊繃神經的刻骨學習,畢業了,他則是戰戰兢兢的努力工作,遊刃有餘的在官場上行走,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敬仰。
可有時候徐巖並不滿足,他最想要的那道敬仰目光始終沒有,他既不甘心又不滿足。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不知足,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就開始想要下一樣,徐巖發現,他也是這樣不知足的人。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對於這座城市,他並不熟悉,早前開會來過這幾次,倒是最近因為莫寧夏的關係,他來了不少次,對於南京,他最大的印象還停留在這是六朝古都,再然後就是這裡是莫寧夏和葉翌寒定居的地方。
他和她的距離,就想南京和北京似的,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京,不僅地域不一樣,就連氣候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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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在路邊街頭走了很久,久到他已經忘記了時間,一直緊繃神經的工作,他想,他真的需要好好放鬆放鬆了。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的私家車很多,偶爾看著有學生揹著小書包放學從身邊走邊,徐巖會揚唇輕輕一笑,心中難得的寧靜,這些朝氣蓬勃的孩子是祖國的未來,他們正值青春,美好的就像花骨朵似的。
這種感覺真好,讓徐巖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他現在已經年過三十,正是男人的一種過渡期,三十歲的女人是在走下坡路,但三十歲的男人卻在走上上坡路,他的工作事業正蓬勃發展,沒有什麼比現在還要榮耀了。
但徐巖就是不滿足,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只是心中卻隱隱有一種不甘。
前面是一所幼兒園,這邊的小區都寸土寸金,能在這邊買的起房的家長基本上都把孩子送到這來上學了。
徐巖眸光幽深望著那一一個個還半大的孩子,臉上笑容越發明顯,此刻,他像是忘了先前寧夏的自殺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