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頭,大夫人的病也不曾好全,因此閤府閉門,恕不見客。
任著吳太太上竄下跳,到處訴說自己的冤屈,可白府來了個閉門不出,倒也清靜。
過了幾日,二太太齊氏帶著小三小四到了榮錦堂。
趁著老太太高興的功夫,齊氏方道,“母親,過些日子就是您的壽辰,您看應該怎麼過?”
雖不是整壽,但按往年的慣例,總要擺上幾桌,只是今年卻又不同,如此尷尬的時候,若是發了帖子人不到,豈不是丟了白家的臉?
這事兒還是得向老太太討個主意,萬一出了岔子,也有人替她出頭。
白老太太卻是一愣,略思索了一下,方狠心道,“擺!”
這時候擺酒,才能試出哪些才是白家的親友,若是這時候躲的,就一定是面子交情。
不幾日,帖子發出去了不少,回帖要來的卻沒有幾家。
白正圃頭上纏了白布,半倚在臥榻上,聽梅氏說話。
“鄭家當即就回了訊息,說是一定要來的,倒是榮國公府說國公爺不舒坦,到時候就不來了;三娘說二殿下最近要去直隸辦差,恐怕來不得,讓人送了壽禮來,是個翡翠石雕的龜鶴……”
白正圃臉色沉了下去,榮國公那個老頭兒是個滑溜至極的,若這一回他真失了聖心,這門親事恐怕也要做罷。
至於二殿下,什麼去直隸辦差,純就是個幌子,不過是皇上說了一句直隸今年的收成不錯,他便主動提出要去巡視。且安排就是這幾日,待到白老太太壽辰,早就回來了,怎麼可能趕不上?還有那個翡翠石雕的龜鶴,潘家園裡二百兩銀子隨便挑,倒還好意思拿得出手?
二王妃的孃家國姓爺過壽的時候,送的可是失傳以久的唐代《五牛圖》,價格千金。
白正圃想了想又道,“那徐家和姜家呢?”
梅氏嘆了口氣,“還不知道。下人們說若是來不得便讓人給送訊息過來。”
這兩家跟榮國公府一樣,都是定了親事卻沒有下聘,說不得都在觀望。看皇上的意思。
金珠端了藥進來,梅氏上前遞到白正圃的嘴邊,“相爺喝藥了。”
白正圃接過來,喝了一口,卻是皺起了眉頭。狠了狠心方吞了下去。
梅氏連忙拿了蜜餞過來,“郎中說你有火,加了黃連下去,雖苦了些,卻是極有用的!”
白正圃卻是搖搖頭,緊蹙眉頭的把湯藥喝下去。又接過梅氏遞過來的茶水,使勁的漱了漱口。
梅氏看著白正圃喝藥的樣子,心中竟多了幾分柔軟。那一年嫁過來的時候。白正圃也是這樣,因著夜裡讀書睡著了,摔到了地上,磕破了頭,梅氏伺候白正圃喝了兩個月的湯藥。可就是天天躺在床上,手裡也離不得書冊。
記得白老夫人當時還訓斥自己。說自己沒有照顧好相公,可白正圃卻是站出來護著自己,說是自己讀書的時候不耐煩有人在跟前,這才讓她躲過婆婆的訓斥。
從那以後,梅氏便將書房後面加了個耳房出來,只要白正圃讀書,她便在耳房裡做針線,算帳,直到躺在那臥榻上沉沉睡去。
直到相公進京趕考,而後就遇到了方如萱。
次日的一早,徐家送了回帖,說是壽筵那一日一定到,看字跡,白老夫人冷冷一笑,這分明不是徐夫人的字跡,看來徐家昨兒個定然有一場爭鬥。
那送回帖的媽媽又問起槿娘來,“……九小姐說要給我家老夫人做雙鞋,也不知道做的怎麼樣了?我家老夫人說讓我來問一句,若是得宜就把鞋帶回去,待到壽筵的時候穿給您看!”
白老夫人笑眯眯的應著,“我家九丫頭愚笨,那鞋子想必是做好的,只是針線粗糙了些,還請你家老夫人莫要嫌棄才是!”
說著老夫人招了招手,“辛媽媽,帶這位媽媽去東跨院見見九小姐!”
那媽媽給白老夫人行了禮,便往東跨院而去,一路之上雖不說話,卻是見人笑三分,辛媽媽心中有幾分好奇,面上卻是笑道,“媽媽在徐家可是在徐老夫人院子裡當差?”
“算是吧!”那媽媽笑著應了,卻讓辛媽媽心中打鼓。
槿娘站在東跨院裡,仰著頭看著院子中唯一一棵的桂花樹,樹上金燦燦的樹枝,跟白老夫人屋裡的花枝一樣漂亮。
“綠柳,幫我望個風,我上樹去折幾根花枝來。”槿娘說著將襦裙提起在腰上打了個結,露出裡面的綢袖,便兩腳一蹬往樹上爬去。
綠柳站在樹下,卻是有些擔心的道,“小姐,你小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