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筆,將其中一隻攔腰掏空,另一隻直接以卯榫結構卡在其中,形成一個標標準準的丁字形。
陸邵丹一愣:“這是乩筆嗎?”
尺寸規格百年不變的中華鉛筆上,硃紅色的漆閃閃發亮,灑金字型描成的2b兩字格外醒目,橫著的那一根,哪怕被何青攔腰掏空,也依舊沒傷及上頭的符號,看起來竟莫名有一種喜感。
何青點頭:“對呀。”
“可是……”
陸紹丹不解:“我看了些資料,不是說乩筆要桃木或者榆木槐木之類的更好嗎?”
何青搓著手中那兩支鉛筆,將它們像竹蜻蜓一樣在掌心裡搓來搓去,但還算有分寸,並沒有直接放飛出去,不然摔到地上,估計也難留全屍。
她一邊折騰著,一邊對陸邵丹解釋道:“靈力不夠的人呢,就越發要求外物,因為不能出一點差錯。但靈力深厚一些的人,(比如我)扶乩用什麼都可以,哪怕兩根筷子都行,自然也就不拘泥於這些。”
“當然,”
她後邊又不慌不忙地跟著一句:“這也是因為我手上沒有好的東西,如果有合適的乩筆,我自然會用更好的,誰耐煩用這些呀,靈力附上去好艱難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鞋盒,掀了它的蓋子,用作乩筆沙盤。
陸邵丹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別的可以用鉛筆代替,可是這寫字的東西總該有吧?不能直接用寫在紙上吧。”
“這倒是。”
何青瞅著那淺淺的鞋盒蓋兒,也不由鬱悶了起來。
“直接寫也不是不行,但是摩擦力太大,不太好控制啊。”
說到底,她今天是第一次嘗試扶乩,心裡也有點沒底兒。
陸邵丹想想:“不是說米或者沙子可以嗎?沙子咱們這兒沒有,我去找宿管阿姨借一碗米吧。”
何青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宿管阿姨就怕我們在宿舍裡開小灶呢。你今天借了米,改天她抽空就要過來看看我們有沒有藏電爐子,麻煩。”
她想了想:“管它沙子還是灰還是米什麼的,只要能讓這鉛筆在上面勾出痕跡就行了。”
說的輕巧,可他們這宿舍地面,當年建造的時候也是花了大價錢的,全部貼的地板磚,雖然那磚現在看起來難免有些過時。但每天認真打掃起來,如今是連一捧灰塵都掃不出來的。
陸邵丹正在尋思,卻見何青盯著刷著白漆的牆面看了看,突然伸出右手,四指併攏,和大拇指平行,向牆面用力一插!
那牆面立刻便如同手戳豆腐一般,被她輕輕鬆鬆插了進去。隨後那五指一扣,便從一層膩子後頭,輕輕巧巧抽出一塊兒褚紅色的板磚來。
陸邵丹:……!!!
陸邵丹瞪大了眼睛,無聲地控訴著何青。
她沒想到天天跟著阿青在一起,她居然還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變得這麼暴力又直接!
不就是一捧土一捧沙嗎?想點辦法不就有了嗎?幹什麼這麼幹脆,把牆上的磚都給扒掉一塊?!他們這宿舍和宿舍之間這堵牆,可絕對不厚啊!
“沒事兒沒事兒。”
何青察覺出她的擔憂,指了指那牆上明晃晃的一個洞說道:“你看,對面是她們的衣櫃呢,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你有個屁的分寸!
這一瞬間,一向家教甚嚴的陸邵丹都險些要爆粗口了。
她眼睜睜看著何青雙手一壓,兩隻手掌一合,便將那塊兒褚紅色的板磚在鞋盒裡碾成了細碎的粉塵,那粉質,也不比她留著敷面膜的珍珠粉差到哪裡去了!
第七章 板磚
陸邵丹盯著那一鞋盒的淡紅色細膩無比的粉末,倒抽一口氣,再看看何青臉上輕鬆寫意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準備調面膜呢!
可這板磚都碎成這個樣子了,難不成這牆就要一直破個洞?
她心念電轉,一轉眼就想出許多辦法來。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能安穩就圖安穩,如果不行,就比如何青這種一言不合就搞事情的人,她也不會糾結“怎麼能這麼做”。此時此刻,既然磚已經被拆了下來,她想的,便只有補救的問題了。
她腦子裡念頭紛雜,都已經想到了,自己從外頭偷偷帶一塊磚來,然後買點兒白膩子,自己補補刷刷的場面……著實破了自己世家大小姐的形象。
然而室友就是這樣簡單又直接,她能怎麼辦呢?她也很絕望啊。
不過,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