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模糊的父親這一字眼。
他本該有恨,卻又不知如何去恨,亦或是,他從來不知怎樣去恨,她許多次問他,為何要這樣拼命地習武,換來的卻是她比自己更加疑惑和迷茫的眼神。
青慎面色微微一頓,良久之後才不輕不重道:“我記得他!”
她手上動作一頓,慌忙撫上他的肩頭:“不要想!”
他雖不會恨,但那種潛在的意識,必然會讓他愈發沉寂。
她見他方舒展的眉頭被她打斷,面色漸漸放緩,才緩緩道:“你去見見他吧!”
他面色依舊,良久才道:“我不走!”
她啞然失笑,看向她沉重的面色:“沒讓你走!只是讓你去見見他,畢竟父子一場,有些事情是需要解決的,與你與他都是好的,你就算是想走,師姐還捨不得呢!”
三人自小一起長大,從未有過大的分和,她說這話倒是不假,況且,她知道,端木衝之於青慎,不過是記憶中的一個人而已,他對他的感情,早已在那一場鮮血淋漓的慘案中被無情地抹殺掉,如今留下的,不過是一個全新的少年。
一個心靈殘缺的少年。
一個令人心疼的少年。
一個執著堅強的少年。
青慎點了點頭:“好!”
玉瀟然淡淡一笑:“方才又跑哪裡練武去了,看弄得這一身塵土,快些去洗洗去吧,謹給你備了好東西!”
青謹的好東西,自然是藥,但是無論是什麼,青慎都不會拒絕。
少年面無表情的乖巧地點了點頭,轉身向房內走去,卻不知,身後的女子,眼中漸漸升起一種悲傷和擔憂,良久之後,她才幽幽道:“瑜羅,你快來吧!”
她想起那個單純卻又狡黠的苗族少女,青慎對她,有一種天生的親近與異常,她想到這裡,便像是先到什麼似得,匆匆走向了屋內。
第二日,玉瀟然差人將端木衝帶來了星辰殿,而後將他父子二人留在房內說話,也不知二人在裡面說了什麼,總之是中午小黑將赫連湛從壽祥宮帶回來的時候,端木衝一臉失望地向玉瀟然辭別了。
“端木前輩,青慎,也就是您的兒子,此生安好無恙,希望前輩往後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要再來了!朕會將之照顧得妥妥帖帖!”玉瀟然淡淡笑道,聲音清晰。'傲慢與偏見'傻白的18世紀生活
他每來一次,青慎便會多一次再受刺激的可能。
端木衝神色一頓,面色變幻良久之後才向著玉瀟然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草民遵旨,一切就仰仗皇上照顧了!”
玉瀟然淡淡一笑。
“關於赫連明之事,請恕……”端木衝突然開口。
“端木前輩,江湖人從來不涉朝堂之事,朕希望前輩此去能夠潛心研究武學,修身養性磨除戾氣!”玉瀟然淡然打掉端木衝的話,莫說他不願說出有關赫連成的事情,就是他願意告知,自己也不願領他這份情,清清淡淡互不拉扯,剛剛好。
端木衝一愣,而後也淡淡一笑,由衷道:“皇上果真異於常人,在下佩服!”
“端木前輩過獎了!”玉瀟然又是輕輕一笑,儀態端莊。
端木衝微微行了禮:“草民告退!”
“慢走不送!”玉瀟然雙手一拱。
端木衝一走,赫連湛便迫不及待地向著玉瀟然撲了過來,抱著她的脖子又摟又啃,奶聲奶氣不滿道:“湛兒想姐姐……姐姐都不來接湛兒……”
“湛兒乖,湛兒陪姐姐一起去看看慎哥哥好嗎?”玉瀟然抱起赫連湛,向著青慎房間內走去。
青慎正拿著一本武功典籍低垂斂眸的樣子似十分認真,對於玉瀟然的走近恍若未聞。
手中赫連湛見那書冊中各式各樣的姿勢,立刻雙目放光,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青慎手中的武功典籍,興奮道:“哥哥……哥哥……湛兒……要看,要看!”
“湛兒要看武功秘籍嗎?”玉瀟然輕輕一笑,而後心中靈光一閃,看了青慎一眼道,“慎,湛兒好像對武功很感興趣!”
青慎這才從書籍中抬起頭來,看向赫連湛期冀的眼神,面色終於恢復了往常那般平靜的模樣。
玉瀟然暗自鬆了口氣,看向赫連湛:“湛兒是不是想學功夫?”
“想……”赫連湛立刻將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得,雙目灼灼看向玉瀟然,“湛兒想!”
“慎,你看,湛兒要跟你學武啊!”玉瀟然連忙看向青慎,笑意盈盈答道。
青慎疑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