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宮門口。推門而入,映目而來的是瞪大了雙眼的她。剛想慶幸終於見到清醒的她,卻發現她的身體捲縮著,抽搐著,顫抖不止。
第一次正面直視她的痛楚,我已是完全釘住不動。
遠遠望著自己親手製造的殘酷,我感覺連呼吸都困難至極。
拼盡力氣衝了出去,冷風刷刷吹過耳邊,周身一切都在隨著奔跑變化,眼前唯一不變的卻是那一刻她刺痛的雙目。
我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勇氣越過翔鳳閣一步。
崇德六年新春,我親自將四格格雅圖送上了嫁往科爾沁的官道。騎馬賓士在回宮的路上,記憶裡太多相似的東西抹不去。
經過葉布舒的府邸,我忽然剎住了頓河馬。頡德祿前去通報,葉布舒倉惶跑出迎駕。
“兒臣葉布舒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歲萬萬歲!”葉布舒為首率眾出府行禮,一堆大人中很明顯有個弱小的身影,此刻正無視所有人的恭敬,一個人好奇地抬頭張望著我。
好熟悉的一雙眼睛!我倒吸一口氣,翻身下馬立在孩子的身前。
“這是誰?”我開口問著。
葉布舒朝著我身影望去,不由得驚慌失措,大叫著:“奶孃呢?怎麼如此失職?居然讓蘇爾登跑了出來?!”
“你就是蘇爾登?”我蹲下身與他直視,想更看清楚這孩子一些。蘇爾登是當年我賜給葉布舒兒子的名字。
小傢伙一笑露出兩顆虎牙,點了點頭,徑自拉住我握著馬鞭的手爬了起來。那一刻久違的怦然情緒迅速穿遍了全身。
葉布舒慌張的將孩子又摁回地上,壓低他的腦袋,戰戰兢兢地請罪:“懇請皇阿瑪贖罪,蘇爾登還太小,不懂規矩——”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抱起蘇爾登向府門走去。
步入暖閣,將蘇爾登放在腿上,緊緊盯住他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這對眼睛像極了某人。
“你會帶我去騎馬嗎?”他稚嫩的童音出口,一雙小手緊緊地攀住我的馬鞭。
“蘇爾登,放肆!在瑪父面前居然敢稱‘你,我’!”平日裡溫文爾雅的葉布舒今日格外心急暴躁。
“葉布舒,蘇爾登今年多大?”我故意試探地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