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了一件雪白的戰袍,美麗高雅如同冰嵐女神。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的樣子。
安德魯無限憐愛且無限抱歉的看著她,苔絲抬起頭,堅決的說:“叔父,就讓我去吧。哥哥必須留下來繼承皇位。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安德魯輕輕點頭。
苔絲又深吸了一口氣:“至於哥哥……我想我可以把他灌醉,那樣的話。等到他醒過來,我已經在拜魯神殿裡。”
安德魯摸了摸她的頭髮,好堅毅的女孩子,想事情如此的透徹,如此的明白事理。他哽咽著:“好孩子,叔叔也捨不得你……”
“叔叔……”看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叔父居然流下眼淚,苔絲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叔叔……你養了我十五年,教會我這麼多東西……現在國家有需要,苔絲也是義不容辭。只是,只是我真的捨不得你們……”
那個晚上,戴莫斯的王宮裡傳出了壓抑無助的痛哭。而在王宮的另一個角落,胡裡安王子已經磨亮了他的龍血之劍——如果不能取得妥協,就用血來征服,這是戴莫斯大地上不朽的名言。
銀白色的月亮照在苔絲火焰般流淌的秀髮上,淡淡蒙上了一層如水的光華。苔絲就站在胡裡安的門外,聽著屋裡的嘆息聲和起誓的豪言壯語,她的心情象芭拉利伯河一樣洶湧澎湃。在戴莫斯的大陸上,堂兄妹一向是禁止成親的,即使……即使她願意為他留下,結果又能怎樣?她的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終於還是輕輕落在胡裡安那雕花的大門上。
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面的世界簡單的近似簡樸。漆黑的書案,冰冷如淚光的“龍血之劍”端端正正放在別無他物的桌案上。傳說在眾神來臨之前,湖水之地生活著一條神龍帕勒泰斯,當主神Rebellu來到的同時這條神龍就消失在湖水深處。龍血染紅了湖水,這時從湖中央升起一柄劍;據說在不斷的找尋著消失了的神龍的靈魂。這柄劍一直是戴莫斯的振國之寶,現在,它屬於胡裡安王子。
胡裡安王子身材高大,一身發達的肌肉、褐色眼睛、曬成古銅色的肌膚,深褐色的披肩長髮,與生俱來的外表無時無刻不在顯示出他是一個優秀戰士,沉默而富有挑戰性的嘴唇、鋒利的眼神讓敵人望而生畏。
無論是誰只要第一次見面,就難免留下深刻的印象,而高傲的他總是毫無示弱地面對任何挑戰,身為戴莫斯的王子,似乎還沒有什麼是他做不了的事情。“苔絲”,胡裡安溫柔的藍眼睛正燃燒這炙烈的光芒:“什麼事?”
苔絲微微地發抖,胡裡安輕輕握住她的肩膀:“不要怕,我過幾天就帶著人去拜魯神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我的命。”他說話的樣子又張狂又迷人,不可一世地微笑著。
苔絲舉起手,手心是銀光閃閃的酒壺,琥珀色的美酒閃著誘人的光輝。“來吧……”她發出了邀請:“我們喝一杯。”
“不用了吧。”胡裡安微微皺了皺眉頭。苔絲淡褐色的眼睛閃著憂鬱的光:“哥哥……來吧,我們喝一杯,不知道明天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不忍怫了她的心意,胡裡安端起酒壺,琥珀色凝重的液體化作一道瀑布傾入口中:“苔絲……聽著不要怕,有我呢。”他回過頭,端起了“龍血之劍”——金黃色的,似乎只有陽光可以比擬的長劍,自左肩向右下狠狠一揮,長劍帶起了一道金光,閃電般的在月光下掠過。伴隨著長劍帶起的風聲,胡裡安轉過頭來:“你看見了麼?只要我的手裡有這支‘龍血之劍’,就決不會有人可以傷害你!”
他的姿勢真是迷人極了,古銅色的肌肉流線般地依附在一身鐵骨上,這個帝國第一的王子和戰士,正在向她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愛麼?
苔絲的淚水慢慢滲了出來。“怎麼了?”胡裡安驚奇地問,和苔絲在一起這麼久,他還沒有見過她的淚水——然而他並不明白,這已經是苔絲今天的第二次落淚了。在苔絲朦朧的淚眼裡,胡裡安鐵塔一樣的身軀漸漸軟了下去,苔絲上前抱住了他,泣不成聲:“對不起……哥哥,你不能拿戴莫斯的命運做賭注……到你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
胡裡安的手緊緊拉著苔絲的衣襟,嘴裡費勁地嘀咕:“不……不啊……”但是他的手指終於慢慢鬆開,強烈的藥力控制了他的每一條神經,這個意志堅強的戰士被苔絲抱到了床上,輕輕掩上被子。
苔絲低下頭,在他額頭上印下深深一吻。
淚水滲進了胡裡安緊閉的眼簾中。
苔絲再也不回頭,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都準備好了麼?”大法師的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