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過神來,他一直以為蕭嶽恆和柏翔是一對的,鬧了半天,根本就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馳啊!
“你怎麼知道他背後有人?”項遠也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道。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他走那麼近?”
像蕭嶽恆這樣的世家子弟,看起來再溫和再平易近人,對人的防備心都是刻到骨子裡的,在A大的交際圈子中,能讓他真正放心交往的,絕對不超過五個人,而方卓和項遠就牢牢佔據了兩個名額。
方卓那是自小長大的情分,而項遠,卻並不單純是因為他三爺“夫人”的身份,蕭嶽恆更看重的還是他這個人,畢竟在世家圈子中,像項遠這樣心思簡單的,還真是不多見。
從小就在權力場中廝混,成長到現在,蕭嶽恆見識了太多的傾軋和爾虞我詐,真心交往的朋友雖然有,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朋友已經越來越少。蕭嶽恆不知道三爺是如何維繫住項遠的初心的,但是有這樣一個能放心擁抱、能把後背暴露給他的伴侶,實在很讓人羨慕。
“我覺得柏翔還是喜歡你的。”項遠忍不住為柏翔說了一句好話。
“也許吧,”蕭嶽恆沒有否認這一點,他微笑著,面不改色的敘述道,“一切建立在欺騙和算計上的感情都像是流沙做的城堡,美好,但是很虛妄。”
“所以,你不愛他?”
蕭嶽恆只是笑,再也沒有說話。
或許是眾人的情緒都不高,所以這一次聚會的氣氛前所未有的低迷。
方卓和薛臨半路就走了,項遠當時正跟蕭嶽恆說話,也沒來得及送他。
“唉,你知道嗎?蕭嶽恆要下鄉了。”回到家,項遠苦著臉將聚會的經過事無鉅細跟三爺說了一遍。
“下鄉?從基層做起?”三爺聽到這話,也有些吃驚。
“是啊,”項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是因為大哥回京了。”
“哦?”三爺的眉毛挑了起來,半晌後,無聲地笑了,“蕭家倒是有意思。”
“喂,你別光自己笑啊,你給我講講,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什麼大事,他們家只是選擇把蕭嶽恆保護起來而已,”見項遠還是不明白,三爺耐心地解釋道,“你知道大哥這次是提前回京的吧?”
“知道。”
“國內的格局有變化,寧家那邊在某些政策的態度上突然變得激進起來,這是一個很不好的訊號,原本預計要幾年後才出現的爭端,現在提前了。”
項遠一怔,三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前世的噩夢也跟著提前到來了?“大大大哥沒事吧?咱們家沒事吧?”寧雲澤現在還沒回國呢,他應該不會再找自己賽車了吧?
見項遠瞬間變得慌亂起來,三爺有些疑惑,但還是第一時間就把他抱到了懷裡,“東東,別緊張,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項遠登時就炸了毛,當年的事給他的教訓太過深刻,一切噩夢的起源都源自這場爭端,他不害怕才有鬼!
“乖,別怕,別怕。”三爺抱著他,親著,拍著,盡力安撫著。
可是這對已經是驚弓之鳥的項遠顯然沒啥卵用,“寧家不會又出什麼么蛾子了吧?”雖然他很努力了,可是盤算下來,他仍然是葉家最弱的那一個。
見項遠情緒起伏的太過激烈,三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東東,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我……”
“你在害怕我……”三爺頓了頓,艱難地說道,“為了家族利益拋棄你?”
項遠深深地震驚了,藏了很久的不安終於爆發出來,“你怎麼知道?!”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默默地看了很久。
“東東,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沒有安全感的緣由嗎?”三爺的眼中寫滿傷痛,但是又有著釋懷,原來東東害怕的是這個啊?
拼命的改正自己,拼命的學習,拼命的賺錢,拼命的將一切能劃拉進自己領地的東西打上屬於項遠的印記,原來他是這麼的缺乏安全感,原來自己還是不能讓他全心的信賴。
“是不是在你的夢裡,我曾經這樣做過?”
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夾雜了難言的傷痛,項遠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只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凝視,長久的凝視,確定關係這麼久了,項遠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男人能將人融化的強勢目光。
“東東,其實在和你家族利益間是很難選擇的。”
“啊?”沒想到會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