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
黑衣人劍法狂舞,如蛟龍騰空,若金鳳展翅,片刻之間,竟將那些護衛全部殺死。白少峰大為驚恐,眼見黑衣人將他二十多名精心培育的護衛在片刻之間殺得乾乾淨淨,顫顫巍巍說道:“你……究竟……”話未說完,只見一道亮光從臺階下飛來,白少峰尚未回過神,便被那男子一劍刺入胸膛,鮮血直流,染紅了臺階。
白少峰緩緩倒地,口中還在說著那句尚未說完的話:“是……誰?”方一發問,便突然斷了氣。
此情此景,被南宮軒瞧見,心中頓時生其多重疑問:“這黑衣人將這些護衛殺個乾淨,不知與白少峰究竟有何恩怨?即便與白少峰有恩怨,怎麼會將這麼多護衛牽扯進來?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黑衣人收起長劍環望四周,並沒有清理屍體的意思,徑直向大門走去。南宮軒唯恐他發現自己後會要殺人滅口,心中只盼著他快些離開,又見庭院中滿是鮮血殘肢,頓覺噁心,不由得深深吸上一口空氣。
黑衣人開啟了大門走了出來,沒走幾步便停住了腳步。
南宮軒滿生疑惑:“咦?他怎麼不走了?難不成他還想要一把火將這裡燒光不成?”於是悄悄盯著黑衣人,一刻也不敢放鬆。
天空上烏雲散去,那一鉤眉月再次出現,晶瑩的月光灑下地面,將黑衣人的身影烘托得更加神秘莫測。黑衣人突然冷笑道:“樹上的那位,可否上前一敘?”
南宮軒聽罷,心中暗叫不妙:“該死,君然被他發現,只怕他會殺人滅口。今日多虧了那死道士帶我來此,只怕要遭殃喪命。”不禁嘆了口氣,跳下樹來,顫顫巍巍走上前去,拱手道:“見過前輩。”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都看見了嗎?”
“看見了。”一說此話,南宮軒便後悔不已,心想:“我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裡面推,逼著他殺人滅口嗎?”連忙擺手解釋道:“沒看到,晚輩……晚輩什麼都沒看到。”
黑衣人又是一聲冷笑,道:“看到了就看到了,何必遮遮掩掩。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就如這白少峰一樣,他要去禍害那對夫婦,便要承擔禍害他人的後果。”
男子語音不急不慢,一字一句極其平靜,好似從他口中透出的並非話語,而是寒刀利刃。南宮軒聽了他這番話,一時間也無言以對。男子繼續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留你不得,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麼疑問,快些問吧!”
南宮軒一驚,抬頭看著那男子。男子面部被黑巾遮蔽,又帶了黑紗帽將自己面部包裹得嚴嚴實實,哪裡還能分辨。何況此刻,即便知曉男子面容也無濟於事。黑衣人武功如此了得,要滅自己的口豈不是輕而易舉?看男子語句如此冰冷無情,就連跪下求饒的份也沒有了。南宮軒少不更事,從未出過遠門,萬萬沒想到一出門便碰上這麼一攤子事來,不由心下懊惱。當然,即便將那“臭道士”、“死道士”的罵個千遍萬遍也是徒勞,此時心中惶恐之情、後悔之情、憤怒之情、嘆息之情一時間迸發,可謂是五味雜全,說什麼都不是滋味。南宮軒忽而有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卻要喪命於此,大有窮途末路之感,不由得心中生髮出一股慷慨之氣來:“即便死也得死個明白吧!”當即便問:“既然前輩如此抬愛,晚輩心中確實有事不解。你既然是為了救那兩名無辜的夫婦而來此行俠義之道,怎麼要捨本求末?”
“此話怎講?”
“那些護衛身不由己,何須將他們牽扯進來……你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
“我只殺人。”
“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哼”黑衣人冷笑一聲,細細尋思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殘月西斜,西風凌冽,山谷中迴盪著悲鳴的風聲。男子緩緩仰頭朝著那一眉慘淡的彎月看去,口中喃喃自語:“在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好人?哪裡……又有壞人?”一字一句隨著寒冷的西風飄散還漫無邊際的黑夜之中。
“我是好人也罷,是壞人也罷,這都不重要。”男子的語句越發凝重,給茫茫的寒夜鋪上一層冰冷的凝霜:“重要的是,我會做我想做的事!殺我想殺的人!”說罷,猛然回頭看向南宮軒,從黑夜般的臉上投射出一道冰冷而鋒利的眼神。那眼神彷彿從深淵中透射出來,就像夾雜著寒刀利刃,直衝南宮軒的心臟深處。
南宮軒被這一雙眼見盯得吃驚不已,恐懼萬分。他認得這雙眼睛,他見過這雙眼睛。而此刻,這雙眼睛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遠在天涯,這種眼神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更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