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動靜。
試探了半天的林青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得到。鬥著膽拍了拍聞煊成的手背,那是一隻瘦弱得幾乎皮包骨頭的手,白、細、長。聞煊成還是沒有動靜。
“其實說出來也好,這話我憋到心裡已經很久了。”林青長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外面不會有人,苑俟也絕不會讓第三人的聽到自己與聞煊成的對話,這次會面只了五人知道,但是五個沒有人會說出去。白約不會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被林青喚醒的,苑俟是不會讓人知道自己的夫人林青喚醒了昏睡一個月之久的聞煊成。這是一個死局,無論聞煊成醒不與醒都是一個死局。
“其實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沒有喜歡你的權力。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林青,自從大婚那天晚上開始,原來的林青便死了。”林青如此講,是實話。因為她知道原來的林青之所以嫁給聞煊景,也是對煊成死心。說點直白一些,聞煊成拼死趕在大婚當晚回來是一個錯,如果那天聞煊成沒有回來,整件事情將會與現在完全不一樣。或許林青正與聞煊景過著幸福的生活,聞煊成雖然野心很大,但是沒了對手,野心也許便不會如此迅速膨脹。
“你其實不應該回來的,你的回來讓所有的人都很難堪。聞府難堪,弟娶長嫂;林府難堪,一女兩嫁;煊景難堪,不知該如何是好;林青難堪,無顏面對前未婚夫與現任丈夫。”林青把事情的真實情況說出來。其實這是一個很清楚的事情,但因為都是當事人便看得模糊了。
“再者,我也不是那個林青了。雖然有著一樣的臉,一樣的身體,這裡在這具軀殼裡裝著的靈魂卻是換了。”林青終於說出了問題的實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著怎麼樣的恩怨,我來到這裡只是想好好的生活。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活著是多麼幸運的事。我只是為了的生存權力去爭取,我不願意做你們任何一個的附庸,所以我選擇離開聞府,離開你們。我寧願去流浪,朝不保夕也不願意回判斷。但是,你卻尋了過來,初見你那一眼,不是不感動,而是太感動反而無話。”林青語氣淡然,語速緩慢,一字一字清晰明瞭,生怕睡夢中的聞煊成聽不清楚。
到了此刻,林青已經不是在與聞煊成對話,而是在與自己對話。
“與你相遇以後,我們一起來到京都,我的理由很簡單,在大城市裡混日子總容易一些。你同意了,跟隨了。我怎麼能不知道你對林青有著那樣的心思,雖然林青已經失身於煊景,你卻一如既往的關心她,保護她。如果我是林青,我一定會感動的,可惜我不是。”林青看了看聞煊成那靜若泰山的睫毛,把目光從那雕花的視窗投到窗外,窗外風景很好,一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射到地上,亮晃晃一塊,像是天下最珍貴的寶物。
“你刻意的照顧,聞三刻意製造出來的獨處,我都明白,所有的這一切我都明白,但是我不能害你,我真的不是那個女人了。”林青說完這句話,忽然想到那日陪同聞煊成去山上拜見煊成母親歸來的路上。林青一直對於聞煊成的發怒感到莫名其妙。直到後來,很遙遠的日子以後,有一日與韓光在山裡尋找弓木製造酒具時,才知道,問題出在自己手裡拿的那個樹葉上,那種樹叫情人桐。韓光極有耐心地與林青講了一個唯美的愛情故事。
故事發生的背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年輕人相愛了……林青幾乎是含著眼淚聽完這個唯美的愛情故事,故事的結局是兩人在祭司的詛咒下變成了兩株同根同心的樹,這種樹的葉子很奇特,兩片合在一起如同一把傘蓋,被人們形象地稱為情人桐。而這情人桐也不是隨便能採的,而林青恰好不知道這一規定,採了一枝情人桐還自覺聰明,拿去給聞煊成獻殷勤,弄巧成拙。
“你若不醒過來,我肯定會自責的。那天山上的事先向你道個歉,你聽到也罷,聽不到也好,反正道歉的話我只說一次。”林青從長久的沉思中驚醒過來,因為她似乎聽到聞煊成的呼吸聲似乎重了些,定睛望過去,林青再次失望了,那人的睫毛還是穩若泰山地在臉上輕覆著。
“再後來,我們雖然住在一處,但感覺卻越來越遠。”林青無聲地笑了,嘴角全是苦澀,其實對於聞煊成她一直是有好感的,只是他一次一次的誤解讓她無力承受,太多疑的男人林青的性子是伺侯不起的。
“我很想幫你,我從來沒有這麼盡心地想幫助一個人。我愛喝酒,這當然不是好事,但是這在別人眼裡的所謂壞毛病卻真的幫上你了,因為你這個時代沒有蒸餾釀酒法,雖然我並不是專業的釀酒大師,但是這種法子實在容易,在我們那裡十幾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