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婦受得了啊。”村長媳婦罵了一句,又說:“哼,她這麼做不過是想從姜家多得些好處罷了,想當初說姜家這門親,大家就都在私底下議論了。說她精明一世的人,怎的這麼討了這門親。姜家名聲有多不好聽啊,老婆子是個剋夫克子的命,這兩姐弟又是個克父母的命。擱誰家樂意和姜家結親啊,他們家居然還出了三兩銀子的聘禮,什麼樣的媳婦娶不到啊。”
“你是說,她早算計到姜家人口少,沒有人幫新媳婦出頭,就可以隨便整了,才討得這門媳婦回來的?”村長不以為然的說。
“我呸,你怎麼就想不轉呢。你忘記吳家的事情了。”村長媳婦提醒村長。
村長猛的一驚,恍然大悟道:“這老劉家的,可真是藏得深啊。搞了半天,是看中了吳獵戶的勢。難怪這幾天巴巴的打發劉老三兩口子回孃家去要銀子呢,敢情是因為知道吳家現在又起來了啊。”
“可不是,你說她得有多不要臉啊,吳家再怎麼有銀子,也沒得要給他家的啊。何況人吳獵戶死了,媳婦回孃家去改嫁了,就剩下三個孩子過日子,雖然有舅舅幫襯,但那也不是吳家的銀子啊,她居然有臉說新媳婦沒能從吳家拿一二兩回來。”村長媳婦語氣裡滿是譏諷。
“他孃的,這老劉家算計的也太精了。敢情當初願意娶這個兒媳婦回來,就是想得到吳家的好處,現在一看得不到了,心生不滿就開始死整新媳婦了。”村長罵道,心裡對老劉兩口子越發鄙視和忌憚了,這樣心思多又藏得深的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不能掉以輕心呢。
“那現在要怎麼辦?新媳婦這個樣子,恐怕在劉家也過不下去了。”村長媳婦又問。
“過不下去,還能怎樣?難不成她還想和離不成?這可不行,要真是讓她和離了,咱們村的壞名聲也出去了。”村長說。
這也是他願意假裝老劉是真的不知道,兒子婆娘打新媳婦的事情。因為他很明白,這件事要是傳到外村去了,整個牛頭村都得跟著受牽連。雖說大家都不怎麼疼女兒,嫁了的女兒也是潑了的水,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但哪家都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沒搞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
“我就怕新媳婦,已經不敢再過下去了,要是逼急了,該怎麼辦?”村長媳婦又說。
昨夜,睡到半夜,姜春花發夢話都在叫喊:“奶奶,救我。我要回去。”姜春花象是做了和人打架的惡夢一樣,拼命的撕打了村長媳婦幾拳,要不是村長媳婦在她亂叫時就醒了,只怕還得被打得不輕。
都是幹慣了農活的人,姜春花又正值年輕力壯之時,村長媳婦很是用了點力氣,才制住了她,又細細的勸說了一會兒,姜春花才又沉沉睡去。
“什麼意思?”村長不解的反問道。
“劉家的要是再打新媳婦,新媳婦逼急了,對打起來,鬧出人命怎麼辦?”村長媳婦說。
村長陰沉著臉,說:“我會警告老劉頭的,讓他管束著家裡人,不要再動手整新媳婦了,總得過兩年,等新媳婦生了孩子,就不怕了。”
村長媳婦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是啊,只要等姜春花生了孩子,她就得認命的受著了。也興許劉家的看著孩子的份上,也慢慢就不再這樣下陰手了呢。
就象老劉家的大兒媳婦與二兒媳婦一樣,其實她也知道,這兩人也被整過,不過她們孃家兄弟多,劉家事先也沒有抱有希望能從媳婦身上剝到多少好處,所以她倆被整得少也沒有這麼狠,這日子還是能過得下來。
一連三天,姜春花身邊都沒有缺過人,而且她再怎麼鬧著要她奶奶,村長媳婦和大嬸子都沒有松過口,只是安慰她:“你先養好身體再說,你這個樣子讓你奶奶見了,不是要心疼死她嗎?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要真出個什麼事,你於心何安,你弟弟又該怎麼辦?”
又或者說:“現在正農忙,姜家本來就少人幹活,你奶奶要是來看你家,你弟弟只怕連口吃得都弄不上口了,你也得替他們想想啊。”
姜春花不鬆口,時不時的就鬧一場,村長媳婦和大嬸子又軟硬闖兼施,細細的勸她,說什麼:“年輕的夫妻,打架吵嘴是平常的事,現在劉老三已經被教訓過了,老劉也放下了話,以後再不打罵你了。你好好養幾天,等身體好了,兩口子就好好過,明年就能抱個大胖小子了。你奶奶心裡也高興啊。”
如此等等鬼話,讓姜春花明白了,她這麼鬧了一場,不過是暫時得到了安全,顯然村裡是要死守這件事,不讓外人知道呢。而她還是砧板上的肉,只看婆婆男人幾時有興趣就來切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