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自然也有些學識,哪能不懂得田舍翁的意思,見寧二打趣自己,老臉一紅,連連催道:“快走吧,快走吧,別讓醜姑等急了。”
果然,這麼一耽擱,明兒就已經騎著驢子在門口翹首張望了。見到他倆,明兒衝屋裡大叫道:“姐姐,他們來啦。”
“好的,我馬上出來。”醜姑應了一聲,揹著簍子從屋裡出來了。
“昨天那些東西換了八十個錢。”寧二說著掏出錢來遞給醜姑。
醜姑卻只拿了一半,說:“這些你拿著吧。”
“不了,都是你的功勞。”寧二推辭道。
醜姑也知道他的性子,又拿走了十個錢,說:“行了,這些是你和柱子該得的。”
寧二這才收了剩下的三十個錢,笑道:“其實現在咱們也不那麼缺錢了,你有沒有想過再買兩畝地。”
“暫時不想,田多了我們也種不完。再說了,一下子就有買田的錢了,也怕惹出麻煩來。”醜姑說。她也沒想有多少田,夠一家吃就差不多了,再打打獵,種點菜,這裡搞一把那裡搞一把的,一年下來能存個三五兩銀子,就滿足了。最起碼在明兒沒成年之前,家裡都要低調過日子。
寧二點點頭,贊同的說:“你的想法也對。”他家倒是沒有醜姑的這個擔心,但是他手上握著十兩銀子也不敢亂花,畢竟他還得吃藥呢。而且平時他也沒有醜姑賺的錢多,養著一家三口,沒多少節餘,哪來的銀子去買田啊。
想到這裡,寧二就很想去問問醜姑的娘,究竟吳家還有沒有其他人,又或者她自己還有沒有孃家人在?
如果有族親和外家親戚,醜姑姐弟三人多少能有些倚仗。特別是這夫妻兩人明顯不是普通鄉民,各自的親人都應該有些身份,如果村裡人知道他們家有強有力的親戚在,哪裡還敢欺負醜姑姐弟,只怕恨不得高高供起來了呢。
這樣想著,寧二就直接問:“哎,你有沒有問過你娘,你家還有沒有其他親戚?光是你們三個孩子,你娘又不管事,就算賺再多的銀子,也不敢花啊。”
醜姑被他問得愣住了,她還真沒想過要去找親戚呢。一來她獨立自行慣了,現在的吳家就是她當家作主,再找個長輩出來,保不定就得替她當家作主了。
二來,要是真能找到高門大戶的親人,肯定不可能讓他們還在這裡住著,去到陌生的地方,受到陌生人的管束,極有可能象紅樓夢中的林黛玉一樣,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萬事都得小心謹慎,這樣的生活她也不願意。
畢竟,她不是個真正的十歲小姑娘,芯子裡可是個正宗的成年人呢,有自己的思想,特別是那些不同於這個世界的思想,當有衝突時,該如何自處呢?而且她還長得這麼醜,想要在高門大戶立足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別人控制。
所以,她寧願暫時就這樣過著,等到自己的翅膀硬了,明兒和小弟也差不多成年了,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再作打算。
“怎麼,你娘沒說過,還是你爹孃已經沒親人了?”寧二又問,他以前猜測過吳獵戶夫妻是來避禍的,又或者是被家族趕出來的,甚至還有可能是私奔而來的。但是不管哪樣,現在吳獵戶不再了,醜姑他們確實需要一個長輩坐鎮。
最主要的是,他透過這麼大半年時間的接觸,覺得醜姑的娘,不象是逃出來的。因為她還保持著大家小姐的驕傲與作風,根本就沒有低調過,別說在姜吳村人人都知道她,就是寧家村的人都知道,大家都猜醜姑的娘是個大家小姐。
顯然,她的身份背景並不那種極需要掩飾的。所以,他覺得醜姑可以去找外家。他本來想說可能憑自己的能力保護與幫助醜姑,可現實卻一再打他的臉,他覺得自己都在靠醜姑,如何談有能力幫到醜姑。而且,還多有名不正言不順,有時候並不好行事。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身份也尷尬,甚至有可能朝不保夕。他與醜姑太過於接近了,甚至還有可能給醜姑帶來禍事呢。
“回頭我問問她吧,你也知道,她幾乎不與我們說話,特別是對我,她是極討厭的。”醜姑淡淡的說。
說實話,她能看得出,她娘是真心不喜歡她,並且那種不喜歡是完全不隱飾的。她娘雖然也對明兒和小弟淡淡的,也不管他們。但是,她娘看他倆的眼光與看她的眼光完全不同,起碼她眼裡沒有厭惡之意,當然了也沒什麼母愛之情。如果真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她覺得她娘對兩個兒子的感情就是在完成一項任務。甚至態度是消極的。
醜姑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