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不來,更別說哭了。
有人掀開帳篷跑了進來,見她呆呆躺在那裡,遲疑了一下還是立即半拖半抱地把她抱出來。她知道面前的人是陸之秋,她想叫他,可嗓子眼裡壓著一團麻,根本叫不出來。她全身抖得厲害,整個人撲在陸之秋懷裡,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他知道她的心病,因此只得輕輕拍著她的背
耳邊亂糟糟的,似乎譚易瀾在小聲叱問小西,“你確定看到蛇了麼?”小西則帶著哭腔抽泣著,“真的,它剛才從我臉上爬過去,溼漉漉滑膩膩的,一定是蛇。”
等譚易江被人叫醒趕過來,就看見安婭伏在陸之秋懷裡,不哭也不鬧,只是眼神中有一種絕望的驚慟。譚易江輕輕喚她的名字,她抬眼見到她,才哇地一聲哭起來。
其他人把帳篷從頭到尾徹底翻了了底朝天,蛇的影子沒見到,最後竟然找到了兩隻青蛙。小西原本也在一旁哭得厲害,等見到這兩隻“呱呱”叫的肥碩青蛙,頓時氣得跳起,伸手就抓過來摔在地上。其他人見了原本想笑,可看安婭還哭得稀里嘩啦,又只得把笑都收回去了。
“沒事了,婭婭,不是蛇。真的沒事了!你看,是青蛙……”譚易江拍著她的背輕輕哄她,可安婭哭得精疲力竭,卻近乎固執地搖頭,只是不肯抬頭去看。
她的頭昏昏沉沉,只是想哭。她明明不願意再去想起那一晚的驚慌失措,可現在那一幕幕擺在面前,由不得她不去想,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腦子裡亂糟糟的,好象有無數個影子在打架,後來她自己都糊塗了,不知道究竟為什麼哭個不停,可卻又停不下來。
哭得那樣用力,譚易江以為她是怕極了,因此只得溫言哄她。後來實在沒辦法只得自己坐在草地上把她像個小嬰兒一樣抱在懷裡,抱著她,哄著她,彷彿她真的是個小嬰兒。
眾人散去,只有譚易瀾和陸之秋面容凝重地立在一旁。
“婭婭,婭婭,不怕,不怕,有我在呢……”譚易江小心翼翼地喊著她的名字,陸之秋遞過來一件大衣,譚易江冷著臉原本不願意接過。待靜了一會兒,才伸手拽過把安婭整個人裹起來。可安婭還是不停地哭,後來實在哭得沒有力氣了,連聲音都嘶啞了,只餘下嗚咽,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全身顫抖著。譚易瀾沒辦法只得去叫曹大夫給她打了一針鎮靜劑。
哭得真得累了,加上藥力上來,安婭才慢慢平靜下來。譚易江的手臂輕而緩地拍著她的背,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始終不願意鬆開。夢裡似乎有人在耳邊和自己說著話,安婭也迷迷糊糊地回了幾句。夢中,她睡得並不安穩,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子還在打著架,她心慌得要命,亂七八糟,鬧鬧騰騰,可卻停不下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自夢中醒來,安婭猛地坐起身,卻見到譚易江坐在對面顰著眉看著自己,眼底淨是血絲。
他大概一晚上都沒有睡,因此整個人帶著一種疲憊的無力,安婭有些怔忡,靜了好一會兒,才嘴唇一哆嗦,哽咽著說出一句話,“易江!”伸手想去攬住他。
他卻一動不動,只是一瞬不瞬地瞪著她,就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但瞳孔急速地收縮著,讓安婭沒由來的害怕。她輕輕靠過去,他卻突然站起來,轉身背對著她。
安婭有些奇怪,可卻知道他在生氣,可為什麼生氣呢?她卻不知道,因此只得抬眼盯著他的背,有點迷茫。譚易江的呼吸有些沉重,失神了好幾秒種,才緩緩開口,“你睡了一天了,起來吃點東西吧。”
“你怎麼了?”安婭忙伸手抓住他,他的手指冰涼,幾乎不帶一點暖意。安婭剛想用手去籠住他的手,幫他暖暖,卻突然聽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和秋子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你竟然這樣對我……”
就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安婭傻愣愣地坐在那裡,心中一片模糊。一剎那轉了幾千幾百個念頭,卻沒有一個念頭抓得住,只怔怔的瞧著他的背影。
他說什麼?安婭心裡莫名地驚惶,她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又知道了多少?她努力去思考,可越想腦子裡越亂,越想心裡越害怕,一張嘴淚水就忍不住落下來,哭著叫他,“易江,對不起……”她說完又忙解釋,“你要相信我。”
譚易江緩緩回身,眼底一片冰涼的哀涼,隱約有森然的寒意,“你不要哭了,被人聽到就不好了。穿好衣服出來吃飯。”說完甩手走出去。
安婭心裡一陣陣發酸,慢慢坐起身來,可能是睡得太久,頭暈得厲害。淚光中周圍的一切都在眼前模糊,扭曲。她真希望剛才是自己的一個夢,因為那樣的噩夢她曾經夢到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