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直直地站在堂下,面無表情地說道。
“混蛋,你什麼意思?”刀疤臉大怒,一個箭步衝到何貴面前,伸手就揪住了他的前襟。
“蒙建,住手!”福康安皺了皺眉頭,出聲喝道。
“大帥,這小子……”那叫蒙建的刀疤臉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抗聲道。
“你自己挑釁,又想怪誰?回去坐下!”福康安又出聲斥道。
“……是!”蒙建恨恨地瞪了何貴一眼,哼哼著又回到了座位上。
“何貴,你的脾氣還是跟當初在北京一樣,還是那麼又臭又硬,啊?”自己的手下本想幫自己長長志氣,卻被何貴當堂頂了回來,雖說錯在己方,可福康安還是有些不爽。本來,何貴幫了他這麼大地忙,他已經稍稍對其產生了那麼一點點的好感,如今也已經消失不見。
“大帥這話下官可是不敢當。而且,如果剛才下官卑躬屈膝的話,不知道大帥是不是又要說下官沒有骨氣,是個軟腳蝦呢?”何貴雙手倒背,面無表情地看著福康安問道。
“你……”福康安聞言一窒,眉頭也緊接著擰在了一起。這何貴說得還真有點兒對頭!可不就是這樣?別人硬氣了,自己不舒服,別人軟了,自己又看不起,只是……“按照你的這個說法,這錯,反倒是在本帥身上嘍?”
“下官沒這麼說過!”何貴微微一躬身,答道。
“算了!……這一回你算是立了一功,本帥也不打算跟你計較!”福康安突然覺得很無聊,自己堂堂總督,跟一個知府鬧彆扭,這不又是一個李侍堯嗎?自己是什麼身份,豈能跟那老頭一樣沒品?所以,他乾脆地朝何貴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用得著的時候,本帥會叫你的!”
“那下官告退!”何貴再次躬身一禮,轉身走出大堂,可是,剛走到堂口,他又回過身向福康安抱了抱拳,“大帥,下官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事關此次出征,不知大帥可願為下官釋疑?”
“事關出徵?……是什麼問題?”福康安說道。
“下官想知道大帥打算怎麼打緬甸?”何貴一臉鄭重地問道。
“哈……怎麼打?當然是帶兵打了!你這人是傻地啊。這種問題也好意思問出來!哈哈哈……”剛剛那個蒙建又大聲笑道。
“就是,打仗當然是帶兵打了!難道自己就衝上去啊?哈哈哈……”大堂兩邊的將官也都是一陣發笑。
“你還有什麼想要問嗎?”福康安也是贊同地微笑了一下,又看著何貴
|種問題。
“或許是下官的話有些語病……不過既然開了口,那下官也就不保留了!”何貴看了看左右。再次邁步走進了大堂,直面著福康安說道:“大帥,下官以為,這一次的戰事,在朝廷這一方來說乃是弔詞伐罪,所以,不應以正面攻伐之戰為勝。下官的建議,就是直趨緬甸首都曼德勒。拿下孟雲王,便為勝利!不知大帥以為如何?”
“……”
何貴說地很簡單,聲音也並不大,但他的話說完之後,大堂上下卻立時變得一片針落可聞。福康安沒有回答,但他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嚴肅了起來。而同樣的,其餘的那些將官也都紛紛把目光瞪向了何貴,尤其是那個蒙建,竟好像還有些要拔刀動手的意思。
“你這些話是聽誰說的?王七嗎?”
好一會兒,福康安才沉聲問道。
—
“王七?不。這些只是下官自己的想法!”何貴抱拳答道。
“你自己想地?”福康安從堂上走了下來,一直走到何貴面前,又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問道:“你懂軍事?”
“應該是……不懂!”何貴毫不避讓的回視著福康安的目光,又有些猶豫地答道。
“不懂?既然不懂,你插的什麼嘴?”福康安的眸子裡精芒閃爍。“仗怎麼打,本帥自有主張。你的任務,就是做好你的知府!……以後,不要再讓我再聽到類似的話,不然,休怪我治你‘輕言’之罪!”
“……下官明白!下官告退!”
何貴癟了一下嘴,低下頭,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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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知府衙門被福康安給佔了。何貴只好帶著一家人搬了出來。不過還好,這幾年他也沒有白乾。邊境貿易本就是發財的行當,這幾年他明裡為官,暗裡為商。雖說沒攢下什麼“太大”的家業,但隨隨便便地一處院子還是招之即有的。
“相公,是為出征的事兒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