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聽到不少犯人說,比在家鄉吃的好。比如,鄭州“”重大銀行搶劫案的主犯張書海與我關押在一個監號時,有一次他對我說:“我真不敢相信,這裡能讓犯人吃飽,而且,比我當村長時吃的還好,過去要能吃上這飯,我就不去‘搶銀行’了……”
中國老闆犯了罪為何總想逃跑?
近幾年隨著我國法制化程序加快,老闆進監現象多了起來,但是,另一種現象更多了,就是犯了法的老闆總想跑。
《中國企業家》雜誌2001年第九期還為此專門發表了主編牛文文的文章,題目是《失蹤的董事長》,裡面列舉了不少的例子,比如,武漢長動董事長於志安出逃,同創老總王榮之出逃,北京儀科慧光科技有限公司高層領導因涉嫌詐騙集體失蹤。牛主編還在文章中分析了出走的原因,列舉了四條:第一、轉軌時期,法與非法界限模糊,今天不合法,明天可能就合法了。於是36計走為上;第二、社會和政府對企業家的社會角色和貢獻認知不夠,法律對自然人責任和法人責任區分不清,刑事與民事界限含糊,激勵不足,追究偏嚴;第三、中國經濟法律尚未進入“全球化俱樂部”,出逃其他國家後,被追回的機率低於發達國家;第四、我國的老闆缺少“船長精神”等等。
這篇文章,我是在看守所內看到的,我認識牛主編,也喜歡他的這篇文章,深受啟發不說,還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說出了自己想說得話:是男人,就要敢於承擔責任。觸犯了神聖的法律,就應該接受法律公正的判決。“逃跑”,沒資格做男人!
巧得很,這裡關押了幾個出逃後,又被抓回來的老闆,出於好奇,我專門瞭解了他們出逃的原因和現在的感受。
他們的回答幾乎是一樣的。
問:“當初為什麼非要逃跑?”
答:“害怕監獄生活,覺得這裡就像地獄一樣,其實,我也知道逃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但想來想去總比在監獄強吧?”
接著我又問了他們現在的感受。
問:“現在感覺如何?”
答:“現在的感覺比在逃跑時的感覺好得多,如果早知道監獄就是這樣,肯定就不跑了。”
我是誰?我在哪?
在這裡,經常會出現“我是誰?我在哪?”的感覺。尤其是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你突然會有“一落千丈”的感覺。你本來以為正在公司上班,可是當從夢中醒來時,你突然會出現找不到自我的感覺——“我這是在哪?”。接著就是無可奈何的痛苦……就像宋代大詞人柳詠詞中的境界——“……今夜酒醒何處,楊柳岸、蕭風殘月,縱便有千種風情,更向何人說……”
在這裡,我常有被徹底被否定的感覺:“精神家園”被否定了,價值觀被否定了,人格被否定了。可是,還要極力去尋找他,不甘心被否定,還要極力重建自我人格,潛意識中,還有一種強烈的“自我肯定”的張力,這種“張力”無時不在,無處不在,這種感覺太不可言狀了……
“喬總,你怎麼會‘坐牢’?”
過了一段,我的心態慢慢有了變化,我開始用一種積極的心態,來面對現實中的一切,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哲學”體驗。我彷彿也聽到了先哲們的“聲音”,他們在給我人生的啟迪,給我指明方向——“獄中苦讀、永不言敗!”
不過,我不能不說一個對我觸動很大的一個“小故事”。這件事雖小,卻讓我永遠難忘,並一直激勵著我,奮進!奮進!不能消沉。
故事是這樣的:
剛到這裡不久,我得到了一次特殊待遇,到投勞學員區的衛生間去洗澡,這是判過刑留所人員洗澡的地方。其他人都關在禁閉號是不能出監號的。我正在洗澡時,旁邊有個投過勞的學員帶著驚訝的眼神問我:“你是紅高粱的喬總嗎?”我說:“是呀,我是喬贏!”“你怎麼會進來呢?太令人吃驚了。你是我上大學時的偶像!我聽過你的演講,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佩服你。在這裡見到你,我做夢都想不到!” 聽了他的這番話,實在讓我無地自容。
這個人叫孫愛軍,被判了八個月。後來他刑滿釋放那一天,給我留下這樣一封信:
喬老師您好:
“其實,在我最初聽到您的訊息的時候,我就決定要給您寫封信,給您道聲平安。問問您的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始終不敢相信,我會在這裡見到您,您知道嗎,我和我的同學以及創業的夥伴們對您的敬仰程度嗎?在我們的想象中,您是與段永平、張瑞敏齊名的成功者。您是我們這些年輕人心中創業的偶像,可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