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斯底裡,這樣他也能說服自已狠下心來把胡力送進精神病醫院,可是胡力每天只是這麼平靜地繞著牆根小聲地重複那個字,他實在不忍心就這樣把胡力拋開不管。
也許只有等待奇蹟出現。
可是,就在七天前,胡力死了。
他看著胡力在牆角繞完最後一圈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倒了下去,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當他衝過去把胡力抱起的時候,胡力連一口氣都沒有了,就這樣草草地結束了生命。
胡力死的時候形容枯槁,不成人形,完全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
他認為造成這個結果的根源,就是那棟神秘的小樓。
在那棟小樓裡,一定隱藏著什麼可怕的秘密。
當他在胡力的墳前放上一大束黃菊花的時候,他對著他好兄弟的墳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清楚那棟小樓的秘密,絕不會讓胡力這樣白白死去!
也許是老天在幫他,他竟然很順利地在那棟小樓的邊上找到一處廢棄已久的小工棚。這兒的位置很好,正好方便他監視那棟小樓裡的一切。
他舉起望遠鏡又望了望。
那輛車仍然停在小樓跟前,仍然是半年那個夜晚看到的那輛載著一家人回來的車子。
車子光亮如新,應該總是有人擦洗。
可是連著整整四天,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從那棟小樓裡進出,甚至到了晚上樓裡也沒有燈光。難道已經空了?
這種情景又讓他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和胡力明明看到一家人開著那輛車回來,一大群人鬧哄哄地走進房子,還偷窺到他們吃飯、聊天,包括女人洗澡。可是後來他和胡力潛進去的時候,偌大的房子裡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一個人發覺他們闖入。
那天晚上,那棟小樓裡靜得真可怕,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死絕了似的。
他很好奇地想知道,那晚他不慎碰倒的那個魚缸是否還在地板上沒有打掃?
一陣風吹過,視窗下掛著的那隻清瘦的蝙蝠立刻隨著風飄來蕩去,前前後後打了幾個轉,發出吱吱地叫聲。本來他還以為那隻蝙蝠死了呢。
一群烏鴉像是被什麼驚著了,帶著刺耳的鳴叫聲撲啦撲啦飛起,從他棲身的小房子上空成群掠過。
他抬頭一看,好多的烏鴉。
烏鴉是從來不單飛的。
他心頭忍不住一緊:這麼多的烏鴉飛過,是不是會有什麼不吉利的事發生?
就在那群烏鴉淒厲的叫聲離他越來越遠的時候,他猛然發現其中的一隻烏鴉掉了隊,撲稜著翅膀向那棟小樓飛了過去,轉瞬就消失在黑暗中。
那隻烏鴉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他的好奇。看那隻烏鴉義無反顧的架勢,莫非是小樓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他也趕緊重新舉起了望遠鏡。
果然,他發現了情況:在二樓的一個屋子裡,有一絲亮光閃過,緊跟著他看到了一大團不停扭動的影子。但他還沒有看清那影子是什麼,樓裡的亮光就消失了,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這是這四天來,那棟小樓裡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這也證明樓裡並不是空的。
呱——呱——。兩聲異常淒厲的叫聲破空傳來。一隻烏鴉從小樓裡向他藏身的這個工棚飛了過來。
這是剛才落單的那隻烏鴉嗎?
風把他身後那扇由幾間破木板胡亂釘成的小門給吹開了,一陣一陣寒意給湧了進來,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幾天的日子過得真是苦極了,他一直寸步不離地監視著那棟小樓,渴了就拿起水壺喝一口,餓了就從包裡掏出塊餅啃一口,就連那什麼都是在屋裡隨地解決的。他必須完全把那棟小樓裡的情況摸清了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動,絕不能有任何閃失,不能再像胡力一樣送了命。
他關好門,一轉身,就看見了窗臺上的那隻烏鴉,就站在他剛離開的那個窗臺。
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藉著月光,他看到那隻烏鴉在窗臺下邊的空地上投下了很大的一塊影子。
呱——呱——。烏鴉又張嘴叫了兩聲,這聲音似乎要把他的耳膜都震破了。
他突然覺得這隻鳥很怪。
因為所有的鳥都是怕人的,可是他都走到了距離窗臺僅差三四步遠的地方,這隻烏鴉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窗臺上,定定地瞪著他。那眼神好可怕。
它不只是特意飛過來的,還特意在等著他主動走過去找它。
他試探著往前走,愈走進,愈能感覺到這隻烏鴉身上瀰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