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他的堅毅、尊嚴、正氣和大度,去面對他置身的那個世界。他的這種品格,贏得了同事、部下和上司的敬仰和信賴,也征服了以主子自居的美國將軍。這種品格,本來就是人類應具的高尚的美德。
就是因為這種美德,杜聿明把他從湯恩伯的第3方面軍挖來,當杜聿明的副手。
就是這種美德,後來他明知不可為也為之,去到了長春那座死城。
從他指揮他的部隊在黑土地上打響第一槍後,這種美德就化為負數了。
也是“各為其主”吧。
之四:逐次抵抗大師孫立人入緬作戰失敗退入印度時是新38師師長,從印度反攻前任新1軍軍長。廖耀湘則依照同樣的順序,由新22師師長升任新6軍軍長。
都是王牌師和王牌軍的師長、軍長。
在某種程度上,新22師打得比新38師還出色,因而廖耀湘就顯得更加非同凡響。
1942年3月30日,在優勢日軍攻擊下,為避免被敵各個擊破,杜聿明命令第200師撤出同古,又命令新22師在斯瓦河兩岸阻滯敵人,掩護主力集中,準備進行平滿納會戰。
從斯瓦至平滿為一條隘路。日軍攻擊部隊為第5師團三個聯隊和第18師團兩個聯隊,並配以重炮、坦克和數十架飛機,狂轟濫炸。面對絕對優勢的兵力和火器,新22師沿途構築陣地逐次進行抵抗。待日軍進入預設陣地,埋藏的地雷炸彈一齊引爆,兩側伏兵和正面阻擊部隊齊出反擊。開頭,日軍憑藉武士道精神,不顧傷亡,頑強攻擊。兩、三次後,就不敢冒進了。新22師就虛設一些陣地,引誘敵人上鉤,並不斷派出小股部隊,出擊敵人側後。4月10日後,日軍又調集第55師團,全力攻擊。新22師仍以這種虛虛實實的戰法,痛擊敵人。戰鬥半月之久,日軍傷亡慘重,始終摸不清新22師虛實。16日,新22師安全進入平滿納,將窮追不捨的日軍引入預定地域。
對此,杜聿明曾評為遠征史上“罕見的戰例”(37)。
寫完這段那天晚上,筆者做了個夢:炮彈把斯瓦河濺成漫天瓢潑大雨,河面上漂滿翻著肚皮的死魚。塗著太陽徽記的飛機,在亞熱帶叢林上空尖嘯著,紅色的火焰將綠色的世界一片片燒成焦黑。
在這紅綠黑之中,在火與血中撲抱在一起撕打翻滾計程車兵——這一切都是無聲的。
我站在廖耀湘跟前。他站在塹壕前,不理睬我這位“共軍”,只顧擦他那副眼鏡。一會兒,那副眼鏡變成了望遠鏡。擦完了就放在眼前張望。眼睛望著,嘴裡下著命令,表情溫文爾雅,身子一動不動。他的命令我一句也沒聽懂,好像講的是法語。對了,他在法國聖西爾軍校鍍過金。在西方,聖西爾軍校與西點軍校齊名。可他沒直接救過洋人,洋人就不捧他。一排炮彈在前面築起一道火牆,衝擊波把他的軍帽掀掉了,頭上光禿禿的像個葫蘆瓢……
醒來想起,他的光頭是見自《遼瀋戰役親歷記》中的一幅照片。
現在,1946年5月14日,這位“叢林之狐”一樣的逐次抵抗大師,又率領他的新6軍由開原以中長路以東山地,準備迂迴至四平以東火石嶺子地區,攻擊共軍之左側背。
由開原至火石嶺子,公路兩側都是山地。西側山地縱深小,距中長路近,共軍不可能埋伏大部隊。東側正好相反,又是共軍進出南北主要通道,還有可靠後方,是新6軍北進最危險的方向。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孫子兵法和經驗都告訴他,應該走那條最危險,但有時卻是最安全的路。
他走對了。
他以配屬新6軍的71軍88師作預備隊,將新6軍三個師分成左右兩路縱隊,實行廣正面前進,彼此互相掩護。一路遇敵,若敵兵力不大,另一路仍可一意前進。
他學乖了。一是接受了87師的教訓,二是剛在本溪打了幾仗,認識了土八路也不像想像得那樣好對付。而且,當年打日本也常這麼幹,輕車熟路。
5月14日上午,左路先頭團在威遠堡門附近與共軍遭遇,前衛營一個連長陣亡。這是新6軍闖到關東後,陣亡的第一個連長。戰至下午,共軍主動撤離。
從開原出發前,廖耀湘就得知林彪調3縱沿中長路東山地南下,準備迂迴四平國軍之右側背。威遠堡門戰鬥,廖耀湘判斷只是3縱先頭部隊,繳獲資料卻出乎意料地證明就是3縱主力。他立即得出結論:既然3縱主力不能阻止一個團的攻擊,那麼一個新22師就能擊破北進路上任何共軍。
18年後,廖耀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