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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死活,就壓在殷顯身上。回手進屋將婦人提出,也就照樣的壓好。那人執燈看了一看,見那邊桌上放著個酒瓶,提起來複進屋內,拿大碗斟上酒,也不坐下,端起來一飲而盡。見桌上放著菜蔬,揀可口的就大吃起來了。

你道此人是誰?真真令人想擬不到,原來正是小俠艾虎。

自從送了施俊回家探望父母,幸喜施老爺、施安人俱各安康。

施老爺問:“金伯父那裡可許聯姻了?”施俊道:“姻雖聯了,只是好些原委。”便將始末情由述了一番,又將如何與艾虎結義的話俱各說了。施老爺立刻將艾虎請進來相見。施老爺雖則失明,看不見艾虎,施安人卻見艾虎雖然年幼,英風滿面,甚是歡喜。施老爺又告訴施俊道:“你若不來,我還叫你回家;只因本縣已有考期,我已然給你報過名。你如今來得正好,不日也就要考試了。”施生聽了,正合心意,便同艾虎在書房居住。遲不多日,到了考期之日,施生高高中了案首,好生歡喜,連艾虎也覺高興。本要赴襄陽去,無奈施生總要過了考試,或中或不中,那時再定奪起身。艾虎沒法兒,只得依從。每日無事,如何閒得住呢?施生只好派錦箋跟隨艾虎出外遊玩。這小爺不吃酒時還好,喝起酒來總是盡醉方休。錦箋不知跟著受了多少怕。好容易盼望府考,艾虎不肯獨自在家,因此隨了主僕到府考試。及至揭曉,施俊卻中了第三十名的生員,滿心歡喜。

拜了老師,會了同年;然後急急回來,祭了祖先,拜過父母,又是親友賀喜,應接不暇。諸事已畢,方商議起身趕赴襄陽,候畢姻之後,再行赴京應試,因此耽誤日期。及至到了襄陽,金公已知施生得中,歡喜無限,便張羅施生與牡丹完婚。

艾虎這些事他全不管,已問明瞭師父智化在按院衙門,他便別了施俊,急急奔到按院那裡。方知白玉堂已死。此時盧方已將白玉堂骨殖安置妥帖,設了靈位,俟平定襄陽後,再將骨殖送回原籍。艾虎到靈前大哭一場,然後參見大人與公孫先生、盧大爺、徐三爺。問起義父和師傅來,始知俱已上了陳起望了。他是生成的血性,如何耐的。便別了盧方等,不管遠近,竟奔陳起望而來。只顧貪趕路程,把個道兒走差了:原是往西南,他卻走到正西,越走越遠,越走越無人煙。自己也覺乏了,便找了個大樹之下歇息。因一時睏倦,枕了包裹,放倒頭便睡。

及至一覺睡醒,恰好皓月當空,亮如白晝。自己定了定神,只覺得滿腹咕嚕嚕亂響,方想起昨日不曾吃飯。一時飢渴難當,又在夜闌人靜之時,哪裡尋找飲食去呢?無奈何站起身來,撣了撣土,提了包裹一步挨步慢慢行來。猛見那邊燈光一晃,卻是陶氏接進懷、殷二人去了。艾虎道:“好了!有了人家就好說了。”快行幾步,來至跟前,卻見雙扉緊閉。側耳聽時,裡面有人說話。艾虎才待擊戶,又自忖道:“不好,半夜三更,我孤身一人,他們如何肯收留呢?且自悄悄進去,看來再做道理。”將包裹斜紮在背上,飛身上牆,輕輕落下來。至窗前,他就聽了個不亦樂乎。後來見懷寶走了,又聽殷顯與陶氏定計要害丈夫,不由得氣往上撞,因此將外屋門撬開,他便掀簾硬進屋內。這才把狗男女捆了,用石磨壓好,他就吃喝起來了。

酒飯已畢,雖不足行,頗可充飢。執燈轉身出來,見那男女已然翻了白眼。他也不營,開門直往正東而來。

走了多時,不見小溪橋,心中納悶,道:“那廝說有橋,如何不見呢?”趁月色往北一望,見那邊一堆一堆,不知何物。

自己道:“且到那邊看看。”哪知他又把路走差了,若往南來便是小溪橋,如今他往北去,卻是船場堆木料之所。艾虎暗道:“這是什麼所在?如何有這些木料?要他做甚?”正在納悶,只見那邊有個窩鋪,燈光明亮。艾虎道:“有窩鋪必有人,且自問問。”連忙來到跟前。只聽裡面有人道:“你這人好沒道理!好意叫你烤火,你如何磨我要起衣服來?我一個看窩鋪的,哪裡有多餘衣服呢?”艾虎輕輕掀起簾縫一看,見一人猶如水雞兒一般,戰兢兢說道:“不是俺合你起磨,只因渾身皆溼,縱然烤火,也解不過這個冷來。俺打量你有衣服,那伯破的、爛的,只要俺將溼衣服換下擰一擰,再烤火,俺緩過這口氣來,即時還你。那不是行好嗎?”看窩鋪的道:“誰耐煩這些?你好好的便罷,再要多說時,連火也不給你烤了。擾的我連覺也不得睡,這是從哪裡說起!”艾虎在外面卻答言道:“你既看窩鋪,如何又要睡覺呢?你真睡了,俺就偷你。”說著話,“忽”的一聲,將簾掀起。

看窩鋪的嚇了一跳,抬頭看時,見是個年少之人,胸前斜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