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這樣一場鬧劇後,眾人都有些麻木了。
即便是看到宮子羽為了幫云為衫去醫館配毒,竟將宮門的崗哨路線圖交給她,大家也只是面無表情,似乎早就萬念俱灰。
或許這就是遺傳吧——隨了他父親那顆偏袒無鋒的腦子。
大家目睹了云為衫剛好撞見在醫館中查詢醫案的宮遠徵,他逼對方喝下寒毒之後打了一架,緊接著,又和保護云為衫的宮子羽再起衝突。
再然後,宮子羽居然將自己的百草萃送給了她。
眾所周知,上一個拿著百草萃的無鋒,已經用它救回了無鋒首領的一條性命...
雪長老扶額嘆息,花長老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已經進化成了痛心疾首。宮子羽確實不是執刃的合適人選,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最應該生氣百草萃被浪費的宮遠徵卻沒有發火,而是擔心地看著一言不發的宮尚角。
對方還陷在剛剛的情緒中,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手心已被指甲深深刺破,鮮血緩緩滲出。
“哥——”他有些擔憂地輕聲呼喚,想要安慰,卻又沒有足夠的底氣去分擔他的難過和怒火。
因為他深知宮尚角習慣隱忍的性格,從不願讓別人看到他的軟弱,其中也包括自己。
如果朗弟弟也坐在這裡,想必不會和他一樣傻乎乎的不知如何開口吧...
宮遠徵黯然地繼續向螢幕中看去。
雲之羽的故事暫告一段落,薛寶珠瑰麗的臉龐再次出現在了畫面上。
此時已經是月長老之死的第二日了,可光幕中的宮遠徵顯然餘怒未消,臉上還是氣鼓鼓的。
【角公子真的這麼說?】薛寶珠有些訝異。
那個一直以來都將宮門利益放在首位的宮尚角,竟然會說出要離開宮門的話?
宮遠徵嘟著嘴:【對呀!】他本想湊過去撒嬌,身體剛一動,卻又瞬間僵住了。
如今雖然看起來珠兒的院子裡只有他們兩人,但長老派出的侍衛其實早已藏在房簷屋角的暗處,緊緊地盯著他呢!
薛寶珠卻不管這些,她滿心歡喜地抱住宮遠徵的一隻手放在胸前祈禱:【那遠徵到時務必要來我餘絎顧家,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啊?哥哥也只是說如果,如果長老們還這麼偏心才...】他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為薛寶珠撅起嘴來,手也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緊。
好,好近,他好像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宮遠徵面紅耳赤,稍稍施力想要掙脫。
【可是你以前也答應過我,要和我回家的!】薛寶珠不依不饒,身子繼續往前傾著逼問。
這種溫柔的質詢比他以往見識過的任何酷刑都要可怕,他額頭都微微起了一層薄汗,圓溜溜的荔枝眼裡都蒙上一層水霧。
【我知道了,你說什麼都行,我不會反悔的~】宮遠徵顫著聲音說,外露的面板全都被日光染紅了。
【這還差不多。】薛寶珠寬宏大量地放開了手,讓他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恍然若失。
薛寶珠託著下巴思考:【議事廳已經被人打掃乾淨了啊,那就只能去醫館看看屍體了。】
沒辦法,古代的人還不知道保護案發現場的重要性,不然她應該還能從事發地點看出更多線索。
【走吧!】她揪起還在臉紅髮呆回味著什麼的小狗的袖子,往前扯了扯。
【啊?什麼?】宮遠徵茫然地回神看她。
這樣子實在可愛,薛寶珠忍不住低頭親了他的側臉一下:【去查案啊~】
宮遠徵更迷糊了,他六神無主地站起來,另一隻手無措地捂住自己的臉。
平日裡他是不會這麼害羞的,可現在還有外人看著呢,珠兒真是的~
不,這應該是長老們的錯,不然自己就可以坦坦蕩蕩地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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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薛寶珠已經搬到了徵宮,但這裡離醫館也很近,兩人很快就去到了臨時安放月長老和三位侍衛遺體的地方。
室內為了防止屍身腐朽,擺放了許多冰塊。
冰寒的涼氣瀰漫在空氣中,讓宮遠徵瞬間清醒過來,他下意識地握住了薛寶珠想要掀開白布的手。
薛寶珠歪頭:【嗯?】
宮遠徵關切地看著她:【珠兒,還是讓我來吧,你會嚇到的。】
薛寶珠平靜笑笑:【自從我家被滅門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會害怕這些東西了。】
她說的輕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