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汗,請大汗處置。”嶽託又恢復了他溫和的形象。溫和是他最可怕的武器,會讓你放鬆一切警惕,悄無聲息的設定陷阱。
俄木布汗神情複雜,推脫說:“此人是貝勒所縛,貝勒請自行處置。”
“此人惡意挑撥我大金和土默特的關係,罪無可赦,請大汗動手懲戒。”嶽託的語速很快,不容違抗。
阿岱上前一步,取下腰上的彎刀重重放在俄木布汗的案桌上,大聲說:“請大汗處置。”他寬厚的身影完全遮擋住了俄木布汗向外視線。
俄木布汗條件反射向後仰,避開阿岱的銳氣。
嶽託這是在逼他和漠北蒙古決裂,只有親手殺了札木合,才能表明心跡。
片刻之間,嶽託的態度由咄咄逼人轉為緩和。俄木布汗有些迷惑,嶽託布了這個局絕對不是隻為了娶烏蘭公主,那一刻他甚至已感覺到大難臨頭。
嶽託因何而轉變?這不是身處險境的俄木布汗有心思探究的,但只要還處於女真兵營中,危險就沒有解除。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烏蘭的婚事他答應了,漠北蒙古使團當然也可以拋棄。只是這一刀揮下去,和車臣汗的關係恐怕很難彌補。
俄木布汗站起身來,伸手拿起桌上的彎刀,入手沉重稍有**之感,這柄刀對他來說有些沉重。
阿岱側身讓出道路。
不敢直視札木合的,俄木布挪動腳步繞過案桌,他很久沒有親自動手殺人了。
還沒等俄木布汗走到阿岱身前,翟哲突然從座位上躍起,大聲說:“今天是大汗和貝勒大喜的日子,不宜親手動刀見血,大汗這一刀就由我來代勞吧。”
他往前一跨,腳步迅捷,腰刀出鞘,順勢劃在札木合的咽喉。
一抹血花濺起,札木合喉嚨中發出“咕咕”聲音,才喊出來的聲音戛然而止,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四肢抽搐,雙手緊捂脖子也阻住不住噴射而出的鮮血。
翟哲的動作太快,札木合又近在他的桌前,阿岱想阻攔也來不及。
地毯瞬間被染紅,翟哲的案桌也沾上了一道血跡,札木合瞳孔放大,抽搐的動作漸漸變緩。
俄木布汗將手中彎刀遞還阿岱,拍掌說:“翟千戶言之有理。”
這已是翟哲第二次為大汗解圍了,讓土默特其他統領汗顏。翟哲殺人總比俄木布汗親自動手好,這樣和車臣汗總還有個說頭。
格日勒圖和托克搏齊聲附和說:“正是如此。”
嶽託呆立半晌,目光遊離在翟哲和土默特眾統領身上,最後指向地面還在掙扎的札木合,下令:“抬下去吧!”
“翟千戶考慮的很周到啊!”嶽託的聲音讓翟哲不寒而慄。
到了這個時候,翟哲幾個月前所有的隱瞞都白費了,漢部徹底和女真決裂,但他並不後悔。
看今天這個架勢,嶽託是想借此機會廢黜俄木布汗,分裂土默特部落,新虧他早有準備。經歷了這些,若是俄木布汗還不敢與女真人反目,那就是事不可為了。
盡人事,知天命,翟哲自認能做的也就這麼多。
女真西征大軍已穿越河套前往漠西,多爾袞兩白旗三萬人多是當年**哈赤留給幼子的精兵猛將,戰力強悍。若是能合蒙古大明之力吃掉這三萬人馬,局面將豁然明朗,但以小小的漢部想撬動這些龐大的勢力,何其難矣。
西征大軍的死穴在歸化,這裡是他們的糧草聚集地,從歸化往漠西運糧的道路漫長,正適合蒙古輕騎騷擾。斷絕女真西征軍的糧草再伺機圍擊,這正是翟哲的計劃,若是說出來必會被人當成瘋子,但凡事都是先敢想才能做。
大帳中嶽託不容翟哲胡思亂想,冷聲下令:“既然翟千戶願意代勞,還有二十七人都交給你了,軍營門口行刑!”
衛士湧入撤去帳中案桌。
嶽託擺動袍擺,率先往帳外走去,俄木布汗亦步亦趨緊跟,土默特諸將依貫而出。
女真近百士卒押送了二十七個漠北蒙古人出大營往外。
眾人出了營寨門,俄木布汗才看見,二十里外黑色旌旗密集,六七千騎兵嚴陣以待,左右兩翼輕騎圍繞女真營寨唿哨,戰馬奔騰。
“烏蘭!”他忍不住驚呼,只有烏蘭才能調動這麼多的騎兵。
現在他明白了嶽託為何態度轉變了,正是這些騎兵救了他。
嶽託眯著雙眼遠眺。沒想到土默特人早有準備,他再執意廢黜俄木布汗只能是魚死網破,眾統領都在被困在大營內,土默特人只會聽從那個小娘子的號令,憤怒之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