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往杭州,路上被百姓堵住,回來便被城內起兵的義軍給抓了。大批百姓集聚,城頭掛上了大明的旗幟。”
“這些人還真有膽子!”翟哲忍不住感慨。
“我喜歡這裡!”蕭之言拍掌。
怕剃了發的信使被義兵抓住,蕭之言讓這幾人乘船從水路直接往杭州報信,約定攻城的日期。
定海衛所離寧波城只有五六十里地。翟哲任由寧波城鬧騰,就是不主動出面。
信使離開後一日,傍晚,西邊天空煞白。三個文士慌慌張張到了衛所門口叫喊:“蕭總兵在嗎?”
兵士把這幾人帶進來,蕭之言出面接見。
那生員見了蕭之言挺直胸口,好像在趕赴刑場。
“蕭總兵,在下寧波生員倪懋熹,奉前禮部錢侍郎來此地商議大事。”
蕭之言一副愛理不理的摸樣。
“大人既然尚未剃髮,這就還是我大明的忠臣!寧波父老翹首以盼,期待大人主持大局……”
倪懋熹把寧波城的發生的事情完全說了一遍。
“你敢來,膽子不小。”
“前翟總兵為盧公學生,蕭總兵也是深受國恩,不是那等奸邪人物。今日我家老爺已派漁舟出海聯絡舟山的翟總兵、石浦的張副將,相約與蕭總兵後日午時相聚寧波府,共商大事。”
蕭之言停了片刻,點頭答道:“知道了,我一定會到。”
他剛想讓這些人離開,親兵進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聽完後,蕭之言皺眉小聲說:“帶到後營等待。”
倪懋熹等三個文士不知發生有何事發生。
等親兵出門,蕭之言對這三人擺手打發道:“你們且回去吧,後日會有人來的。”
等倪懋熹等人出了兵營,蕭之言坐在那椅子上沒動,親兵把一個剃了鼠尾辮的文士帶進來。那人看兵營中人還是從前的著裝打扮,他未免有些心慌,點頭哈腰。
“總兵大人,大事不好了!”
蕭之言還是那副表情。
“寧波六個狂妄的生員領頭,抓了朱知府,不顧死活要造反,懇請大人率軍前去抓捕,這是我家老爺給您些寫的書信。”
那文士腰快要完成九十度,呈書信上來。
蕭之言接過書信放在桌面。
“大人,那幫生員密謀後日會盟,大人若能去抓捕,必然甕中捉鱉,我家老爺願以千金相送。”
“若有千金,我必然會到。”
那生員大喜,“有書信為證,只要殺了領頭的那六個人,其餘人等必然散去,大人救出朱知府,朝廷定有賞賜。”
蕭之言忍住厭惡之色,“你且回去吧。”
一日之間兩撥使者,蕭之言把見聞轉告給翟哲,書信呈上。
翟哲用兩根手指夾住書信,放在空中轉動,“危難時刻能見人心,後日宗茂和張名振該把魯王接過來了,正是時候。”
浙東陰了五六天的天氣該到了下雨的時候了。
陰天,白日見不到太陽。
深夜看不見星光。
一隻小戰船從錢塘江掙扎向東航行,駕船的船伕在這海里翻騰了幾十年,憑藉風向和岸邊燈塔上亮光判斷水道。午夜時分到達觀海衛,信使飛躍上岸,奔跑進入衛所,找兵士要了幾匹戰馬疾馳奔向定海衛所。
一個時辰後,不顧深夜海中風大浪高,定海衛所三艘小船連夜划向舟山島。
富陽城下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四天,清虜已經攻到富陽城下,聽說正準備拆除杭州城城防的火炮前去攻城。再過兩天江潮快來了,江潮以八月最盛,但每月的月中都會有小潮,會給戰船行駛帶來麻煩。
昏暗燈光下,翟哲把季弘的密信放在眼前的書桌上,沒想到這小子左手也能寫出如此端正的字,每一筆如刀雕斧刻。
這份密信來的正是時候。
“方進!”
翟哲沒睡覺,當親兵也沒有歇息的時候,也就是方進年紀輕輕,精力充沛,一直能陪翟哲熬下來,
“在!”
“找蕭副將傳令,讓士卒連夜出發,封鎖紹興往蕭山的官道,另調集人馬把運河也封死。”
“遵命!”
陸地上,大海中,都是黑暗的。
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燈光。
送信的小船到達舟山島時天還沒亮。
頃刻間,呼喊聲四起,島上火把通明,戰船在海風中搖晃,熟練的水手努力控制住有些不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