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動手。
目睹此狀,看著窗外目光玄遠的許公達無聲的看了他一眼。
葉易安將眾多書冊俱都瀏覽了一遍後發現這為數眾多的書基本都屬於小學的範疇,也即大都屬於文字學方面的書籍。
所謂文字學,顧名思義就是研究文字的性質、造字法、起源、發展、形體與音義的關係、正字法、文字的創制與改革、個別文字演變等的一門學問,除了研究文字之外,其還包括音韻與訓詁的研究。
音韻是研究語言發音的,訓詁則是譯解詞義、並研究構詞法與語法的。
看著屋內一冊冊各種版本的《爾雅》、《說文解字》、《四聲切韻》等等書籍,再加上為數眾多的各種古文字拓片,葉易安心中有一種揣測在漸漸成型。
當他再將屋內擺放著的眾多青銅古器一一細看,發現這每一件器皿上無一例外都刻有或多或少的鐘鼎文時,嘴角悄然露出一絲笑容,原本的揣測至此已幾可論定。
其間葉易安只是細看,看完之後轉身便出了書房,其間未向許公達置一詞,發一問。
出去時一併將那兩個公差打發回了官衙,而後葉易安便在草廬外靜靜等候。
大約半盞茶功夫後,言如意從屋裡走了出來,無聲走到葉易安身側。
葉易安沒有側身,也沒有扭頭,目光依舊看著將要落到青山遠處的夕陽,淡淡聲道:“你想借許公達之手解析出雲文的秘密,這真的可行?”
言如意麵無表情,看不出她的想法,身子卻是微微一抖,“你想多了!”
“姓許,籍貫汝南召陵,莫非這位許公達乃東漢許君後人?若是如此,解析文字倒真是其家學了,倒真難為你能找出這麼個人來”
葉易安所稱之東漢許君乃是《說文解字》的作者許慎,說文一書歷時二十一年嘔心瀝血而成,不僅是文字學的首創之書,亦是當之無愧的權威之書。
因《說文解字》所體現出的絕高價值,許慎“字聖”之名早已深入人心,許公達若為其後人,恰是家學淵源。
言如意嘆了一口氣,“許公雅好小學,有何不可?”
“雅好小學自無不可,只是古往今來文字如此之多,他卻為何僅對鐘鼎文情有獨鍾?還有,那些龜甲獸骨上所刻之符號又是什麼文字?我觀其形態,似乎竟比鐘鼎文更古”
所謂鐘鼎文就是銅器銘文,是篆刻在青銅器上的一種文字,最早出現於商,興盛於周,六朝之後便已沒落。這是當今已知最早的成系統的文字,要想解析古老的雲文奧秘,鐘鼎文確實是當前所能找到的距離雲文最近,也是最有價值的參照物件。
葉易安轉過身來,注目言如意,“時至此刻,你若再加掩飾未免就是欲蓋彌彰了”
良久之後,言如意打破沉默,長嘆過後卻又如解凍春風般驀然一笑,“你呀,該聰明的時候是個呆子,該呆的時候卻又聰明的過了頭!不錯,許公達正是字聖後人,我將其請到襄州也正是為了解析雲文之奧秘”
當日斷崖之後,葉易安在漢水側畔無名小洲養傷時偶然撞見言如意月下出浴,被言如意連稱了幾句呆子。這是唯一的一次,此時乍聞這一稱呼,小洲月夜的記憶陡然浮上心頭。
不過,僅僅瞬間的失神後,葉易安便將心思轉了回來,“那些龜甲獸骨……”
“那是許公在相州收集到的,據他所言,那些龜甲獸骨上的紋路並非出於天然,而是人工刻寫上去的,確是一種比之鐘鼎文更早更古的文字”
的確比鐘鼎文更早!
葉易安心中猛然一跳,什麼都沒再多問,近乎霸道的迎住言如意的眼神沉聲道:“襄助許公,我要做什麼?”
第101章 不怕死,就算你一個
葉易安沒有給言如意拒絕的餘地,直接表明了態度——他要參與此事。將來若許公達真能有所成就,他自然也是要分享結果的。
許公達有家學淵源,自己又是個書痴,恰是做此事極好的人選。
再則,雖然從未宣之於口,但葉易安其實挺相信言如意的眼光,她能在這個脾性古怪的書痴身上花費如此大的精力,只此一點,便足以讓葉易安對許公達建立起一些信心。
“果然是官哪,好霸道!只是解析雲文乃道門之大禁忌,參與其中實有絕大風險……”
葉易安的師父葉天問就是因為試圖要解析雲文的秘密而被清心堂捕拿的,言如意這倒是實話。
然則不等她說完,葉易安已淡淡的接了一句,“自與你相識以來,我所遭遇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