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做,是借翻身的動作躲開他的手,還是任由他一如往常地抱住自己。
但是,他什麼都沒做。
他只是安靜地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凌曉只覺得心中的那把火又被撒上了一桶油,簡直可以熊熊燃燒了。
他一直那麼瞭解她。
他應該知道她現在不高興!
他應該知道她絕對沒有睡!
可是他卻什麼都沒做!
他就這麼讓她獨自一個人生悶氣!
她固然覺得他對她太好有點不太妙,但同時,又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他開始對自己“不好”!
有那麼一瞬間,凌曉簡直想直接翻過身扭斷林麒這混蛋的脖子!
但她到底沒有這樣做,她只是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憤憤不平地翻了個身。
……很好,林麒這混蛋居然敢背對著她睡覺,去死!
她又翻了個身。
林麒的呼吸聲一直很均勻,他好像睡得很熟,在她睡不著的時候——這個認知頓時讓她更生氣了。她完全沒想過“他其實沒睡”這種情況,因為如果他醒著,現在這種狀況下肯定不會一言不發。
但其實,林麒的確沒睡著,所謂的“均勻呼吸”也不過是層偽裝。他感受著她的煩躁,心中苦笑,他很想安撫她,但如果這種煩躁是因他而來呢?因他在她身側而來呢?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任何類似於“厭倦”、“自由”之類的詞,所以,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有些話,一旦說開了,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
凌曉沒有再翻身,她突然覺得有點心灰意冷,她已經有些年頭沒有過這種感觸了。此刻再重溫,居然有些訝然。她很快將這點小感傷拍飛,然後就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太蠻不講理,他睡得這麼熟,大約是因為白天太累,她還這麼來來回回地在床上折騰,很容易把他吵醒。
但她又實在沒什麼睡意。
凌曉長長地嘆了口氣,翻身|下床,決定去找點助眠的玩意。
於是她從酒架上翻出了一瓶酒,看了看丟到一邊,又轉身走到廚房裡扒拉了一會,找到了兩三瓶不知什麼時候放進冷藏格的量產雞尾酒。她拿著酒晃悠悠地走到客廳的露臺上,“咔嚓”一聲扭下酒蓋,仰起脖子就喝了起來。
她不喜歡酒的味道,好在手中的這種果汁味很足,倒也算不上特別難喝<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一張嘴就是半瓶,又一口,剩下半瓶也沒了。凌曉猶覺未足地又開啟了一瓶,一口氣灌下大半瓶,覺得喉間的那種渴感總算是消散無蹤了,但腹中卻同時燃起了一把火。
今夜有風。
這把火在風中顫抖了幾下,不僅沒滅,反倒越加旺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火借風勢了,最為不妙的是,因為這把火,她心中的那把火也死灰復燃,兩者還有連在一起點染成災的趨勢。
凌曉忍不住就想,林麒今晚為什麼對她那麼冷淡。因為她和變|態跳舞了?怎麼可能,他知道她有多厭煩對方。因為他本來就心情不好?呵,那時候明明看來很輕鬆來著。
啊,對了,那個時候……
她的腦中再次浮現出他與那少女面對面說話的景象。
明知道這種懷疑毫無道理也絕不可能成真,卻偏偏又忍不住在想。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這把火燒壞了頭腦。
得找點什麼東西滅火才可以,於是她一仰脖就把剩下的小半瓶酒也給灌下去了。
不夠啊不夠……
她伸出手就抓第三瓶。
一隻手在這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別喝了。”
凌曉側頭一看,發現原本應該熟睡著的林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呵,還真的是昏了頭了,這種事都沒察覺到。
可她是昏了頭,不是瞎了眼,自然能看到此刻的他是怎樣一副面沉如水的模樣,這樣子和他面對那少女的時候還真是有天壤之別。她無意識地輕嗤了聲,從他的手中奪回了自己的手腕,一邊掰開瓶蓋一邊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回去睡吧。”就像剛才一樣,別管她了。
說完,她再次預備往嘴裡灌酒,他卻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凌曉扯了扯,沒扯動,她皺眉看向他:“鬆開。”
林麒抿了抿唇,心中充斥著一股滿是悲意的怒氣——對她來說,他就這麼難以忍受嗎?不願意被他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