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成一個禿頭!隨即她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時亞琴騰的跳起來,突然端起那盆洗腳水,嘩的一下把一盆髒水兜頭潑濺在梅香身上。那混濁不清腳臭味極濃的汙水,從她周身不停地流淌下來,地面一片水溼。
剎那兒,梅香像一隻落進泥塘裡的水雞,朝地上吐了幾口髒水後,轉回身就朝亞琴的胸脯迎頭撞去。老末把自己的身體橫阻在她們中間,大聲嚷道,血媽的,你們真是無法五天了,都給我回到自己房間去。
不知什麼時候,房間的門口站滿了窯姐兒和嫖客,他們都抻長了脖子望著屋裡的這個場景,臉上掛滿十分開心的笑容。梅香和亞琴站在那裡氣勢洶洶,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這時,蓉媽從門外走進來,臉上泛若冰霜,大聲嚷著,你們真是成精了,敢在我的堂裡大吵大鬧。攪了我的生意,就不怕我抽了你們的筋,剝了你們的皮?
亞琴抱著肉膀兒倚牆戳立在那裡,咯吱咯吱地咬著牙齒。梅香發現她的牙齒細密而潔白,十分醒目。亞琴盯著蓉媽又白又香的臉說,這種賤人,真是沒臉沒皮了,到四喜堂來接客,接不到男人就跑到我的房間裡勾引,跟我爭嘴吃食,破貨!
你才是破貨!梅香插了一句嘴道。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張狂
梅香站在門口仍舊一動不動,眼睛裡佈滿了畏怯的神色,便把目光側向一旁。牆壁上的燈暈裡,掠過她閃爍不定的投影。她看見牆上那道模糊的影像不停的晃動著,似乎是什麼幽影鬼魅飄來飄去的一樣。
你耳聾了呀,我叫你過來一下的,你就沒聽見?亞琴的表情已經變得有幾分惱怒了。
你,你要幹什麼?梅香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說。
我要你把這盆洗腳水給我倒掉。亞琴操起一把鋒利的剪刀,剪著自己的腳趾甲,那些剪掉的趾甲碎屑紛紛的往四處崩濺。
梅香對她的頤指氣使無動於衷。她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有些不屑地瞟了亞琴一眼,說,憑什麼要我給你倒洗腳水?我又不是你的貼身丫環。
喲,你剛來窯子當窯姐兒,就擺什麼闊太太的譜兒?還裝什麼相,你是婊子了,呸!亞琴這麼咬牙切齒地罵著,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睜大一雙貪婪的眼睛,如同伸出了長長的舌頭在梅香的臉上舔來舔去,說,四喜堂還有這麼耐看的女孩子,真是想不到的。亞琴惡狠狠地掐著那個男人的臉腮,又用力的一擰,他就嗷嗷地叫喊起來。亞琴說,你是吃著飯碗裡的,還盯著飯鍋裡的,真是長了一副狼心狗肺。看你還敢盯她的破臉,我就摳掉你的一對眼珠。
梅香朝地上啐了一口,她說,你真是太不要臉了,罵我也不睜開眼睛,我也是受你欺負的嗎?說著,她跨前一步跳了過去,一隻手扯住了亞琴的一綹頭髮,說,我的氣早就受夠了,在家裡受夠了窩囊氣,到這種地方還能受你一個小賤人的氣嗎?接著,兩個人很快廝打在一起,在床鋪上滾成一團。
胡鬧!真是窩裡反了!老末趔趔趄趄地跑進來,操起牆角的一把掃地笤帚,說,你們都給我鬆開,誰不鬆手就抽斷她的腿!
兩個人有些畏懼的鬆開了手,從床鋪上爬起來。亞琴兩隻手掐著腰,光著一對白腳,大口喘著粗氣。她發現梅香手裡抓著一綹細長的頭髮,就尖聲大叫起來,罵道,騷貨,騷貨,你也敢揪掉老孃的頭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說著,像一條瘋狗似的又要騰身撲上去,卻被老末捏住了她的手腕。老末說,亞琴,你要消一消氣,蓉媽說她是四喜堂的紅姑娘,也是一棵搖錢樹,弄破了她的面相,你也就沒好日子過了。
什麼紅姑娘,什麼搖錢樹,我剛來胭粉巷也是紅得發紫的。那些端我盤子的男人,都是從我的門檻爬進爬出,連吃飯都是他們一勺勺喂的,亞琴嚷道。
梅香故意在亞琴面前攤開手裡的頭髮,用嘴輕輕一吹,那幾根頭髮紛紛飄落在地上。她把剩餘的一綹丟在亞琴的臉上,說,亞琴,今天我算是便宜了你,往後再跟我張狂,我就揪光你的腦袋,讓你變成一個禿頭!隨即她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時亞琴騰的跳起來,突然端起那盆洗腳水,嘩的一下把一盆髒水兜頭潑濺在梅香身上。那混濁不清腳臭味極濃的汙水,從她周身不停地流淌下來,地面一片水溼。
剎那兒,梅香像一隻落進泥塘裡的水雞,朝地上吐了幾口髒水後,轉回身就朝亞琴的胸脯迎頭撞去。老末把自己的身體橫阻在她們中間,大聲嚷道,血媽的,你們真是無法五天了,都給我回到自己房間去。
不知什麼時候,房間的門口站滿了窯姐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