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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書玉想了想,答:“那……我要聽你彈《高山流水》。”

“好。”白皙修長的指尖劃過七絃,帶起一陣泠泠顫音。

書玉以手托腮,專心聽方蹇奏曲。

她的右手邊,辜尨舉著一杯酒盞,卻許久也沒喝下一滴酒水。

第一個音符響起,書玉彎了彎眉眼。起音便如此不凡,她可以預見接下來的曲子該有多麼動人。

第二個音符奏響時,她卻微微一怔。抬眸往臺上的方蹇看去,卻見臺上奏曲的女子分外專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臺下的視線。

從未見過這樣的方蹇。那個如芙蓉般明豔的女子總是羞怯而文靜的模樣,從未如此刻般斂眉肅穆。她的眉心微微凝起,連帶著整個面部的輪廓都硬朗了起來。

明明還是一樣的五官,明明還是那般絕色,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書玉聽著古琴奏出的曲子,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大。這哪裡是《高山流水》,這分明是一曲《鳳求凰》!

她斷然不會相信,精通曲藝之道如方蹇會將這兩首風格迥異的曲子混為一談。

鳳求凰,方蹇這首曲子……難道是彈給……

她轉頭,只見身畔的辜尨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什麼。只要他一思索,平日裡刻意斂起來的冷冽之氣便驟然傾瀉,更襯得他孤高冷傲,眉目英俊。

多少女子曾為這樣的辜尨傾盡了一腔芳心。

難道,方蹇也無法免俗?

書玉內心苦笑,唯慶幸辜尨一向對曲藝沒有興趣,應該是分不出哪個是《高山流水》,哪個是《鳳求凰》。

思及此處,她的心稍稍定了定。再抬頭看方蹇時,目光便多了幾分苦澀。

誰知方蹇亦正巧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如怒放桃花,與她投來的視線膠在了一起。

那樣濃烈炙熱的情感令書玉不禁生生一滯。她下意識轉頭去看身畔的辜尨,卻見辜尨不知何時也看向了她。

然而這一次,她卻讀不懂心上人眼中變幻莫測的神色。

書玉垂眸盯著小案上的杯盞,內心無端端一陣煩躁。恰在此時,極醇的唱音在包廂內響起——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書玉心裡一咯噔。這番唱詞一起,縱辜尨對曲藝茫然無知,也必然能聽出詞中的直白感情。

左手知音,右手愛人。

卻為何要做這樣的選擇?

曲畢,書玉卻彷彿經歷了一場劫殺,後背薄汗涔涔。再看方蹇和辜尨,兩人的目光不知何時已膠在了一起。

原來方蹇的目光也可以如此鋒利。

卻又為何是鋒利?書玉百般不解。正躊躇間忽聽耳邊辜尨悠悠道:“方姑娘這一曲果然精妙,也難怪內子總唸叨著要來聽曲。”

誒?書玉一愣,辜尨這麼自曝家門,還準不準備繼續在月明樓裡查下去了?

方蹇低低一笑,雌雄莫辨的嗓音帶著股冷媚的陰柔:“蒙辜先生謬讚,方蹇不敢當。”

辜尨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了桃破圖風處:“這扇屏風不錯,不知是方姑娘從何處挑來的?”

方蹇瞥了眼屏風,道:“月明樓置下的東西,方蹇怎麼會知道。”

“這一十八朵桃花,當真繡的栩栩如生。”辜尨讚道。說罷,伸手撫了撫屏風上開得最大的那一朵。

方蹇轉頭望向窗外,忽而譏誚一笑:“辜先生若喜歡,便把那朵桃花帶走吧。它儲在這裡許久,我是看也看膩了。”

辜尨微微一笑,卻不說話。

書玉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打著啞謎,好半天才遲疑道:“這屏風很好麼?”怎的一個兩個都對這半舊的擺設上了心。

方蹇把頭轉向了書玉,正色道:“一點也不好,書玉你一定不要碰。”

這番話並這嚴肅的神色又令書玉一愣。說得好似那屏風該是多危險的物什。

原本站在屏風前的辜尨冷不丁朝書玉走了過來。他俯下身整了整她的衣帽,又細細幫她穿上小襖:“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車子已在樓下候著,賀子崱�崴湍慊厝ァ!�

書玉皺眉:“這麼早便要走?”才聽了一首曲子,況且——“你讓我先走,那麼你留在這裡想要做什麼?”

辜尨略微無奈地勾了勾唇:“老婆,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