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辜尨又道:“也罷,如果你想留在這裡就留下來吧。”頓了頓,又補充道,“看到這具會吞人的沉香木了麼,它底下還有無數死人棺,你可以一具一具找,總有一個是你家小順子的。”
說罷,辜尨揹著書玉往閆崶的方向而去。
廖神醫白了臉:“算了算了,一個人留下來怪沒意思的……你們等等我誒……”
*** ***
不知過了多久,洞窟再度恢復了寂靜。
偶爾有暗河的水滴砸落在石頭上,帶起幾分迴音。
mr。 x在地上躺了很久。久到他已分辨不出飢餓、乾渴和傷痛。
但他能感覺到,身上的肉體正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癒合。
他知道自己的這具身體比不上那個人的身體,也許這次復原以後,他的脊柱永遠也直不起來了。神經受了重創,日後握刀也成難題。
辜尨最後那一下,委實太狠了。
不過至少這條命,他能撿回來。
留著這條命,在黑暗裡度過他腐爛的餘生。
mr。 x這樣想著,卻忍不住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撕心裂肺得彷彿要在石壁上摳出一道口子。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洞窟再次迴歸了寂靜。然而在這片死寂中,一道腳步聲分外突兀。
那腳步聲不疾不徐,從連線石窟的石道里傳了出來。
遍佈著噬人菌的石道。
過了一會,mr。 x的視線裡出現了一角白袍。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自己回來了啊。聽聞你滿世界尋人破解我的刀術,可有成效?”
mr。 x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想仰起脖子,但是身體所受的創傷太重,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也完不成。
“王爺……”mr。 x的聲音有些破碎,“頤順王爺?”
“啊,原來你還記得我。”
記得。怎麼可能忘得了?
化成灰也忘不了。
“我培育了那麼多人,就只有你活了下來。可是你為什麼要跑呢?你該知道,能找到一個承受住蠱蟲的載體有多不容易。五十多年來,我只得了一個你。雖然,你也只能算半成品。”
mr。 x微微喘著氣。
“這麼多年,我聽聞你走了許多地方,遊歷了大半個世界。看來,離開我確實是件好事。”
mr。 x忽然笑了:“王爺,有一些事我想問問您。”
“說。”
“您儲了這麼多活棺到底想要做什麼?十層石窟底下還有些什麼?褚庫爾家族裡的譚書玉又是怎麼一回事?”
“呵。看來這些年你查了不少東西。”
“誰讓我當年一不小心私放了您棺裡的一位將軍呢?”mr。 x緩緩道,“沉睡了百來年的陳棺,為什麼飲了褚庫爾家族大當家的血便回籠了生機?如果不是我當時無意間割裂了那位大當家的動脈以致血水滲透陳棺,我也想不到其中的關聯。”
“王爺,喚醒您蠱蟲的契機是不是譚書玉?”
洞窟內一時沉寂了下來。
“當然不是。那個孩子之於我,怎麼會只是喚醒蠱蟲的引子?況且,偌大一座石窟,她的血也是不夠用的。”
mr。 x愣了愣。
“呵。這些活棺不是我儲下來的,相反,我也只是當中被儲著的一位而已。你問我要拿它們做什麼,很遺憾,我還沒想好。至於十層洞窟以下有什麼,你若當初堅持到了最後,自然能見到。”
mr。 x自嘲地笑了笑:“那麼,這些年王爺可培育出了稱心如意的影子?”
“沒有。畢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我的蠱。不過,現下我心裡倒是有了一個不錯的人選。”
mr。 x忽然覺得面上一涼,臉上的面具被揭了下來。面具下,狀如骷髏的臉就這麼暴露在了空氣中。
“嘖,原來你這麼討厭我的臉啊。”
“因為我不做別人的替身。”
“既然如此,我便幫你一把吧。”
mr。 x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甩到了遍佈噬人菌的石道中。
下一瞬,萬蟻噬心的劇痛傳遍四肢百骸。
他痛得渾身痙攣,卻強忍著不發出半點求饒聲。
“王爺。”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給您提個醒。”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