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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得及分辨出那依稀是一個人的臉。

一個女人的臉。

書玉懊惱地垂下筆。背上有畫,總該想到肚子上也可能存在畫。

辜尨攬了她的肩:“不要緊。一幅畫而已。”

閻崶指尖點著宣紙上墨漬未乾的畫,道:“你們說這像什麼?”

書玉的注意被轉移。她看了看畫,蹙眉道:“這是……地圖?”

錯綜複雜的線條及不知名的特定標識,看上去就像一幅地圖。不過,線條還未走完便戛然而止。

一幅不完整的地圖。

“這會是哪裡的地圖?”書玉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的印象中,南京城內並沒有與地圖相契合的地方。

辜尨凝眉道:“我會著人去查。”

書玉點了點頭。

忽然,書玉想起了什麼:“你們知不知道賀子池在哪裡?”最後的印象裡,賀子池被夜宴上一個好男色的警官逮住,不知怎麼樣了。

辜尨的眉峰微不可查地一挑,並不接話。

閻崶倒是開口了:“他很好。”

很好?書玉有些懷疑。但閻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質疑。

閻崶難得地又解釋了幾句:“他很機靈,沒有受傷。此刻,他應該在享福。”

書玉扯了扯嘴角。賀子池現在在享福?若當真如此,她要把他的皮給扒下來當桌布。

******

數里外的寢室內,坐在床沿的賀子池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已無暇無思考到底是受涼感冒還是有人在背地裡碎碎念他。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與嘴上的膠帶及捆在身上的繩子作鬥爭。

“嗚嗚嗚……”他一邊蹬著腿,一邊絕望地打量著臥室的佈景。

紅豔豔的小室,各個角落見縫插針地掛滿了蕾絲和小吊墜。當中一張圓桌是西洋作派,桌上和椅上蓋著厚厚的蕾絲墊。

他再看身上的衣服,瞬間羞憤欲死。這種有穿還不如不穿的娘們一樣的衣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個冒著閻崶旨意把他領到這裡的老女人到底是哪來的老妖怪?

突然,房門霍地被踹開了。一個著騎裝的女子風塵僕僕地大步踏入室來。

她的面龐帶著被太陽曬過的健康紅暈,一雙眼顧盼神飛,在接觸到床上的賀子池時明顯愣了愣。

從看見那女子的第一眼,賀子池就停止了蹬腿。

他在內心咆哮——臥槽!為什麼是邱萍萍?!為什麼是那個母夜叉啊?!為什麼為什麼……

“小艾!”邱萍萍揚聲叫道,“不是說會送來個好點的貨色嗎?怎麼送來一隻弱雞一樣的娘娘腔?”

門外的小丫鬟答:“嬤嬤說這只是個雛呢,而且白白淨淨,姑娘肯定喜歡。”

雛……白淨……喜歡……

賀子池腦中一根筋險些斷裂。

書玉!書玉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嗚……

邱萍萍搬了張凳子,下巴擱在靠背上倒坐著,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賀子池。

一邊打量一邊抱怨:“怎麼看上去傻裡吧唧的。”

說罷伸出一隻手鉗住賀子池的下巴,左右擺弄了幾下:“長得倒不錯。”

賀子池嚇得嗚嗚嗚直叫,原本靜止下來的腿又開始亂蹬。

邱萍萍不耐煩:“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女人還扭捏?讓你伺候本姑娘是你的福氣,懂?”

賀子池掙不脫邱萍萍的手,眼裡快要冒出火來。

邱萍萍卻笑了:“喲,倒是個烈性的小倌。”

你才小倌,你全家都是小倌!賀子池嗚嗚嗚直叫,恨不得噴邱萍萍一臉口水。

“不過,”邱萍萍笑得邪佞,“本姑娘就喜歡脾性烈的美人。“

吧嗒。賀子池腦中那根筋徹底斷掉了。

******

天機閣。

“大人,夜貓折了。”著滿人服飾的小廝恭恭敬敬地立在窗邊。

寬袍長袖的男人背對著床負手而立,專注地看著牆上的兩幅畫。

“知道了。”他淡淡道。

“另外半幅地圖被北平辜尨和閻王截下來了。”小廝又道。

他擺擺手:“無妨。”

夕陽的光打在牆面上,給牆上的畫鑲上了淡淡的光影。

一幅是線條錯綜複雜的地圖,一幅是一個年輕女子的半身像。

畫中的女子眉目如畫,氣質溫婉,著一身滿人的寬袖旗袍,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