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散了,餘下的便由溫晴茵處理,沈從薏這才得了閒,邁著沉重的步子往紫竹苑走。
黃澤緊緊隨在沈從薏後頭,見她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疑惑問著,“二夫人,今兒是七夫人大好的日子,二夫人卻怎好像不樂呵的模樣?”
“玉瓔珞是咱們精心安排入府的,她的大婚我怎會不高興?只是……唉,黃澤這整整一日,你可是瞧見雪瑤了?”沈從薏唉聲嘆氣的,不知道一會兒見到景雪瑤該如何解釋。景雪瑤那暴躁的性子,若瘋起來,她還真是不知所措。
“聽二夫人這樣說,奴婢也想起來,的確未見著二姑娘……”黃澤心下一緊,湊到沈從薏跟前兒道,“二夫人不是特意讓大少爺看著二小姐的,該不會……”
“唉。”沈從薏唯剩嘆息,卻不再開口說話。
黃澤也聰明的沒有插話,沒有刨根問底,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回了紫竹苑,卻見景雪瑤的房中漆黑一片,沒有半分的光亮。已經天黑許久了,莫不是景雪瑤並不在房中?
沈從薏加緊了步伐往景雪瑤的臥房方向走,卻見蒼耳正抓耳撓腮的在門口來回踱步,樣子竟像是急壞了。見沈從薏來了,蒼耳忙福了福身子,語調中帶著哭腔道,“二夫人,快救救二姑娘吧!”
“雪兒怎麼了!”沈從薏聞言,立即上前去推門,無奈,那門竟紋絲不動。蒼耳見了,哭的更厲害,道,“二夫人,二姑娘把自己關在屋裡已經整整一天了,不吃東西也不喝水,誰都不讓進,奴婢想去找您,可二小姐又大聲說不許……奴婢真是沒辦法了啊……”
“雪兒?雪兒,快給娘開門!”沈從薏急急的拍打著門,卻聽裡頭傳出景雪瑤悶悶的聲音,“娘?誰是我娘?有哪個娘會這樣欺騙自己的親生女兒?你不是我娘,你才不是我娘!你們都給我走!”
“雪兒,你先給娘開門,聽娘說……”沈從薏這會兒也是急了,儘管旁邊站著一干丫頭,她也放下架子,完全是一個慈母的模樣。
“我不聽我不聽!你答應過我的,你說會想辦法幫助我和巴頓哥哥……可結果,巴頓哥哥他,巴頓哥哥他就要和陀瑾那個賤人成親了!巴頓哥哥是我的,是我的!啊……噗!”景雪瑤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就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濺而出,後半晌沒了聲音。沈從薏急了,忙用身子撞門,口中還不停喚著景雪瑤的名字。還是黃澤機靈,立即喚來幾個小廝,眾人一道將門擠開,才發現原來景雪瑤用書架抵住了門,所以才撞不開。而藉著月光,景雪瑤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口角還有一絲鮮血,沈從薏忙奔了過去,扶起景雪瑤的時候,只覺得鞋底粘稠,低頭一瞧,竟是一大灘的血跡!她登時嚇得軟了腿,對著門口大喊道,“快,快將家長叫來!”
“二夫人,老爺和老太爺都醉的一塌糊塗了,來了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黃澤小心翼翼的上前,擔憂的瞧著沈從薏和昏迷不醒的景雪瑤,“不如奴婢喚大少爺來吧,大少爺好歹在太醫院這麼久……”
“那還不快去,杵在這裡做什麼!”沈從薏對著黃澤怒吼道。
黃澤立即一福身子便跑了出去,好在景府這幾個少爺都還有些分寸,沒有一個喝得叮嚀大醉的,景澤楓聽了黃澤所言,立即拔腿往回跑,不顧景天佑在後頭糊里糊塗的喊著什麼。再到紫竹苑的時候,景雪瑤房裡已經燈光大亮,丫頭們都忙著端盆倒水,景雪瑤臉色蒼白如紙的躺在床上,仍舊為甦醒,而床邊坐著的,則是臉色比景雪瑤還要蒼白的沈從薏。
“娘,雪瑤怎麼樣了?”景澤楓匆匆趕來,才進門口就這樣問道。
“唉,你瞧瞧吧。”沈從薏見到兒子終於來了,一顆心才稍稍放下。景澤楓取代了沈從薏剛剛的位置,靜靜給景雪瑤把脈。半晌,他才蹙著眉頭抬頭,望著沈從薏道,“雪瑤向來身子虛的很,如今她的脈象極為虛弱,如細弦般,該是這裡的問題。”景澤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該如何?楓兒你速速開了方子吧,這會子大妹妹該是還沒走,我速速去尋了她。”沈從薏說著,才要出門,卻被景澤楓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了。沈從薏回頭時候,但見景澤楓一臉的為難,半晌才道,“娘,我的醫術……雖然在太醫院這麼久,可是開方子,我還沒……”
“如今你爹爹和祖父都爛醉如泥,我還能指望誰!”沈從薏聽聞景澤楓這樣說,當即便有些急了。
“娘,不如我去尋大妹妹過來吧,大妹妹的醫術絕對在我之上。”景澤楓這話倒是說得篤定。
黃澤立即緊張的瞧著沈從薏,但見沈從薏踟躕半晌,還是艱難的點點頭。景澤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