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頁

前世同樣死於利刃,死於男子之手。臨死前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血液流光的恐怖記憶如潮水般襲來。她抖動雙唇,用顫抖的聲音乞求道:“別……別殺我……”“是你?”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消失了。周曉曉轉過身,看到不久之前自己從房樑上解下的男子。他正穿著周曉曉臨走前披在他身上的大毛外套。手中持著周曉曉用來割斷捆綁他繩索的劍,這把劍剛剛險些割斷周曉曉的脖子。此人左腿似乎不良於行,他用劍鞘支撐著身體方才勉強站立。此刻他以劍點地,拖著斷腿,勉強移動了兩步。跌坐在路邊的一棵雪松下。周曉曉有些懊惱。懊惱自己遇事慌亂。剛才的情景只要自己鎮定一點,怎麼會被一個如此重傷的人嚇成那樣。幸好這個人還有點良心,沒有恩將仇報。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把高懸的心臟稍微放回原處。“你走吧。”那人輕輕道:“馬給你。”周曉曉心中一喜,點了點頭。好人,這是個好人,知恩圖報嘛。她飛快的翻身上馬,策馬前行了幾步,才想起回頭來看。只見那人坐在巨大的雪松下,形容憔悴,臉色雪白,如墨的雙眉緊顰,低垂的眼睫似扇,凌亂的長髮順著皮裘大氅直拖到雪地上來。就這樣讓他死在這裡嗎?周曉曉心中幾經糾結。還是撥轉馬頭,來到樹下,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將他提上馬背來。我就載他一程。到半路讓他自己騎馬走。周曉曉一面打馬狂奔,一面心中暗想。這果然還是看臉的世界。他要是不長這麼帥。我能幹這種傻事嗎?逃亡還帶個拖油瓶,不,這是炸|藥包。必須半路丟下他。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知是因為天氣太寒冷,還是路況太糟糕,又或是因為對騎士不熟悉。白馬走了半段路,突然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把背上措不及防的兩人摔下馬背,自顧自地掉頭原路返回了。等摔得七葷八素的周曉曉從雪地裡爬起來時,那馬早跑遠了。她只能目瞪口呆的和雪堆裡坐起來的另外一人面面相覷。那人似自嘲的淺笑了一下,還有閒情整了整身上的落雪,抬手傾身稍稍施一禮。開口道:“在下俞行知,字子規,敢問姑娘芳名?”他音色很特別,初如冬泉幽咽,復似春澗迴響。聽得周曉曉有些晃神。“我……嗯……在下……呃不……奴家……噗嗤!”這太彆扭了:“我叫周杜鵑。”“杜鵑姑娘,在下乃是京城人士。家父——衛國公俞敦素,現居京都國公府。家兄——定遠將軍俞行毅,現今駐守鳳翔府。姑娘如有一日路經這兩地。還煩請能轉告一聲。”俞行知頓了一下,輕聲道:“就說……就說我在此地。”在此地什麼?周曉曉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自己轉告其家人,他死在此地,或者他被害在此處。總而言之,這是交待了遺言的意思。“還沒到那地步呢。我力氣很大。我揹你走一段。”她確實天生神力。背起一個成年男子輕而易舉。然而在這零下二十度的深夜,揹著一個人走在積雪的森林裡,卻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空甚至還在這時飄起了雪花。周曉曉不知道自己在雪地裡走了多久。她雙腿似乎失去了知覺,她的肺像一個破舊不堪的風箱,呼哧作響,她的心臟和全身的血管都劇烈跳動著。不行了,我已經走不動了。把他丟下,自己走吧。周曉曉一再地在心裡默唸這句話。然而俞行知總在耳邊說道:“放我下來,杜鵑姑娘。我將息一會,尚可自己行走。”“你閉嘴。”周曉曉喘息著把人託了託:“我沒見過斷了腿還能走的人。”如果你求我揹著你,我或許早就把你甩半路上了,偏偏你要這麼說話。周曉曉有點拉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格。“還請放我下來。你我萍水相逢。我卻生受姑娘大恩。實不能帶累恩人一起葬身於此。”“我們都死不了。”周曉曉煩他一路叨唸,只好一邊喘氣一邊說出計劃來:“我自有盤算,再……再過這座山頭,那有……有三棵並列的松樹,那後面……有個山洞……我們躲那就好了。”背上的人終於沉默了。周曉曉咬緊牙關,一步一步踏雪前行。忽然她腳下一滑,摔在地上,頓時失去知覺…… 周曉曉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夢裡她飄飄蕩蕩在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路邊一對年輕情侶正在爭執些什麼。靠近一看,這男的不是自己很久沒見到的前·渣·男友嗎?此人除了臉好看一無是處,還花心劈腿,早就被自己甩了八百年了。這是在這裡幹什麼呢。再一看,那女的可不是自己嗎?此時自己一臉不屑,嘴皮子一張一合在說著什麼。周曉曉想起什麼,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懼感襲來,她伸手想拉住自己,別說了!別再激怒他!他會——會殺死你!電光火石之間,周曉曉錯愕地看著冰冷的利刃刺進身體,頓時天旋地旋,她倒在了地上,清晰的感到熱熱的血液從體內流出,浸透了自己後背。原來這是前世死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