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吃飯,不時那眼睛瞟瞟他。
我以為他是不會再說什麼了,雖然我很好奇,但出於某種莫名其妙的母性氾濫,我並沒有再逼問他。倒是他,好像是想通了什麼,立刻喜笑顏開,丟了飯叉,說道:“我知道了,我真傻,都這麼久了,那會我們才多大一點啊,你當然不會記得——”
我覺得他說話是極沒有重點的,唧唧歪歪了半天,愣是沒上正道。我又覺著作為一個助人為樂的女俠,我是應該提點提點他的,於是打斷她的話:“——我們到底怎麼認識的?你叫什麼?”
他摸了摸頭,我知道這個動作一貫是在發現自己廢話了一堆的時候做的,於是為著他這樣高的領悟力而高興。
他有些許的小激動,雙手不知放哪裡好,最還還是一手拿了筷子,一手握了飯叉,“我們很小就認識了,我叫衡柯皚——”
“衡柯皚?”很可愛?果然名副其實。
“怎麼?你記得了?”他看我笑著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滿心歡喜的盯著我。
我很慚愧,但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他原本閃亮的眸子暗了許多,稍惆悵了一會,開口道:“那時我們五歲,你爸媽和我爸媽是朋友,我們家就在你家隔壁,你總來我家找我玩。本來我不喜歡和你玩的,可是你很執著,我怎麼趕你走,你都不肯——”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這倒是像我,臉皮有夠厚的。
“呵呵”,他笑了笑,繼續道:“就那樣,你每天追在我後面叫我小橫橫,然後帶我捉魚,爬樹,掏鳥窩——那時,我們可開心了。而且有一次我拿著一根棉花糖,你還說,你還說——”
他突然紅了臉,不看我,也不說下去。這可把我急壞了,連忙催促道:“我說什麼了?你倒是快說啊?”
“你說——”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眼神灼灼的望著我:“你說長大後,你要嫁給小橫橫——你笑什麼?”
我順著他握著的手,色迷迷的看著他的眼睛,“我是不是還說,小橫橫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東西。所以,最後小橫橫把棉花糖給了親愛的竹子?”
“你記得啦?!”衡柯皚激動地要來抱我,我一矮身,躲過了。他一愣,但看我朝他點頭叫他坐回去,又乖乖的坐了。
是的,我記得衡柯皚。他是我小時候唯一的玩伴,是那個時候最聽我的話,對我最好的人。看著面前如此認真的衡柯皚,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壞了。當初我其實欺騙了他。那時候,父母雖然沒離我而去,但是他們沉迷武學,不去工作,根本就沒有錢給我買零食和玩具。於是,我就天天跑到他家,不管他怎麼趕我我都不走。憑著驚人的毅力,我終於將他收服了。所以以後我就玩他家的玩具,到他家吃飯。至於說長大了要嫁給他,也是為了後面的那句話,要不他怎麼能乖乖的把甜甜的棉花糖送給我了。
哈哈,沒想到我小時候就已經這麼天才了。但是我不能把實情告訴他,不然小橫橫弱小的心靈肯定會蒙上陰影的。但是嫁給他那也是萬萬不能的,我心裡只有和凝,怎麼能繼續欺騙他呢?
琢磨再三,我還是決定轉換話題,於是笑著說道:“小橫橫,我都記得了,放心吧,我還是你好朋友。好了,你看,都吃了半天了,該回教室了——”
“可是——”
“哎呀,沒什麼可是的,來日方長,走吧。你不走我可走了——”知道他是小橫橫了,我自然知道怎麼對付他才是最好的。於是假裝生氣的走人。果然,他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天真善良,匆匆跟在了我這頭大灰狼的後面。
找到了一個兒時的好朋友,我心裡暖暖的,很開心。可是我開心的同時,又無比的惆悵,要是哪一天小橫橫他死乞白賴的要我嫁給他,那該怎麼辦?
雖然嫁給他我很賺的,以他的性格,肯定是個妻管嚴,工資啥的上繳是沒有問題的,估計私房錢也是不敢藏的。可是,我良心未泯,實在是不忍心迫害對我這麼好的他呀。所以為了他美好的後半身著想,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就算是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絕不會幹出嫁給他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兒。
我們快走到教學樓的時候,我找了個藉口,甩掉了一直跟著我的衡柯皚。我躲在一處拐角的樹林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我才拔腿向我的秘密基地跑去。一個月沒見了,不知道香山有沒有長高,香湖有沒有長深?當然,就算香山長高了,香湖長深了,我也是沒辦法知道的。
樹林裡寒風呼呼地吹著,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