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來,她一直就過得不好,因此,她也見不得別人過得好,特別的讓她嫉恨的人!可是,為什麼,她做了那麼多,卻還是沒有一件事能順心如意,為什麼?
這一夜,白府的園子裡,各處都掛著花燈,鮮豔的亮光,映著白雪,照出一片錦繡輝煌的繁華景象。只是,眼下夜已深,園內人影稀落,再繁華的景象都透著無法言喻的冷意。只見那從夜空中不停往下飄落的雪粒,被風輕輕卷著,飄飄忽忽地從眼前落到地上,一點一點地沒入那一片潔白的雪地中,再找不到蹤影。
秦月纏面如死灰地從老太太那出來後,沒走兩步,忽然就碰到周氏房裡的碧影。
“啊,是大奶奶,是剛從老太太那出來的?”碧影笑著同她打了聲招呼。
“哦,是。”秦月禪趕忙收斂了面上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就要走開。
“大奶奶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碧影卻又問了一句。
“沒有,可能是天太冷了。”秦月禪勉強笑了一下,就走開了。
碧影瞧著秦月禪遠去的背影,再看這錦繡輝煌的園子,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才住周氏那邊走了回去。
“哦,她出來後,臉色很不好。”周氏捧著個手爐坐在躺椅上,手指輕輕指著手爐上的梅花,一臉笑地說道。
“是。”碧影小心應著聲。
“唉,你下去吧,準備熱水去,老爺一會就過來了。”周氏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便吩咐了一句。待碧影退出去後,周氏才又笑了笑,到底還是老太太厲害,幸好她這些年來一直就小心翼翼,沒做什麼多餘的動作,否則呵呵,如今喜姐兒都有六歲了吧,這兩年來,那邊也再沒添什麼人口,看來她之前懷疑的事八成是真的。再加上那個傻女人不停地自己給自己攪渾水,如此,她對那邊也能放下多半的心,以後隨他們去便是。
只是白玉軒那孩子,倒是一日比一日顯眼了起來,特別是今年還考中了舉人!她一想到這,心裡馬上就有些不踏實,而且那孩子,在為人處事上也是日漸成熟,再不似剛進府時那一副傻乎乎的樣。且老太太如今是心肝似的看著,眼珠似的疼著,老爺也是每次說起來都讚不絕口,瑞哥兒反倒被忽略了許多。
可是瞧著眼下這情形,她是不能再動以前的心思了,周氏有些不甘地想著,最後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不如以後多親著他點,一來是能讓老太太看在眼裡,二來也能跟康王府那邊靠得近些,沒準以後瑞哥兒能靠上一把也說不定。到底白玉軒是庶子身份,就是功名再高,也沒道理要越過前面兩名嫡子的。而且,這以後的事還遠著,她實在沒必要這麼著急……周氏正琢磨著,忽然聽見外面的丫鬟報說老爺回來了,她便收了心神,從躺椅上站起來,換上一副溫婉的笑,快步迎了出去。宴席結柬後,白文蘿從花廳出來,見上官錦還跟白孟儒等人說著話,正好芸三娘這會也跟在她後面出來了,白文蘿趕緊就叫了一聲:“姨娘!”
“姑娘是這就要回梨香院去了?”芸三娘耐住激動的心情,走到她身邊,上下瞧著,滿臉笑著說道。
“我先去姨娘那坐一會吧,姨娘也有話想問我不是。”白文蘿說著,就又往上官錦那看了一眼,卻見他這會已經起身,瞧著像是要同白孟儒一塊出來了。
芸三娘也是瞧了瞧他們那邊,便笑著說道:“今兒太晚了,你和姑爺白天又坐了整日的馬車,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兒尋了空再說不遲,今晚能瞧著你們倆,我就很知足了!”芸三娘說完,又往上官錦那邊看了一眼,就見眼下白玉軒正跟上宮錦說著話呢。即便是遠遠看著,也能瞧得出白玉軒面上帶著分明的仰慕之色。
當年的那件事,那個人,到底是在他心裡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白文蘿和芸三娘兩人的心裡同時嘆息一聲,然後沒一會就見上官錦他們出來了,芸三娘便對白文蘿道:“姑娘今晚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芸三娘說完,就領著丫鬟走了,白文蘿欲留不及,只得站在那看著芸三孃的背影怔怔出神。女兒已經出嫁,兒子眼見出息,而她將一輩子被關在這,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可是,不在這的話,又能去哪?出去了,對芸三娘來說,就真的會比這好嗎?而白孟儒對她來說,又是意味著什麼?
“怎麼站在這外頭出神。”上官錦過來,拉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
兩人往梨香院那走的時候,上官錦又問道:“剛剛你和娘在說什麼呢?”
白文蘿腳步微滯,她注意到他對芸三孃的那個稱呼,雖然發聲有些生硬,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