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秋弦對她的熱情毫無反應,一雙美眸只盯著訶那,警惕而帶試探之意。訶那微笑作禮:&ldo;在下訶那。&rdo;卓秋弦依舊直視他,不客氣地道:&ldo;未曾聽過。&rdo;沒見過說話這麼直的女人,訶那顯然意外了,也不計較:&ldo;在下一介散仙,無門無派,卓仙子沒聽過也不足為奇。&rdo;卓秋弦搖了下摺扇,扇面泛著冷光,材質非絲非紙,顯然不是凡品:&ldo;你術法不差。&rdo;柳梢忙道:&ldo;訶那術法高,人也好,他救過我好幾次……&rdo;&ldo;男生女相。&rdo;卓秋弦評完這句就再也不理二人,合上摺扇大步走了,藍袍飄飛,背影極為瀟灑。看著訶那微微變化的臉色,柳梢也有點冒汗,估計從未有人這麼當面說他的,雖然……的確是事實。柳梢想笑又不好笑出來,岔開話頭:&ldo;方才多虧你啦。&rdo;訶那神色稍和:&ldo;還好沒出事,怎的一個人亂跑?&rdo;柳梢隨口編個謊話應付過去,問:&ldo;你怎麼來白州了?&rdo;&ldo;路過而已,&rdo;訶那道,&ldo;我現下要去見一位朋友,先送你回城吧,改日再來找你。&rdo;柳梢聽出敷衍之意,料想他不願多說,便沒再追問,這次匆匆見面又要分別,訶那執意用遁術將她送到城門外,確認安全了才告辭離開。柳梢並不想這麼回去,趁著月色在城外一帶轉悠。食心魔果然跟來了,魔嬰的誘惑不小。柳梢十分不解。仙門追蹤食心魔多年都沒結果,偏偏自己一個人就湊巧遇見好幾次,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食心魔的反應也很奇怪,這次更明顯,難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神秘力量?而且他的身份果然有問題,帶面具,說明他不願讓人認出來,他很可能有另外一個身份,藏身仙門大有可能!然而,食心魔與自己何干?六界又與自己何干?自己被賣進侯府受折磨,誰來救過?卓秋弦將訊息帶回城了吧,可誰會來尋找自己呢?他們只會罵自己任性亂跑,自作自受,他們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何況自己剛剛還罵了洛歌。柳梢攥著頸間的小貝殼,咬唇,心直往下墜。突然,她猛地扭過頭。月色無邊,那個方向不見半個人影,只有黑幽幽的城門靜靜地矗立在月光下。柳梢呆望半晌,沉下臉,飛快地朝城門處奔去。 山雨欲來空闊的原野上,少女飛奔著,追逐著虛無的目標,莫名的感應引導著她,讓她相信那個人就在前方。終於,離城門越來越近,她隱約聽到了一聲輕笑。月光下果然出現一個人。秀頎的背影,曳地的黑色斗篷,他似乎並沒有動,她卻怎麼也追不上、留不住,一如當年離去的絕情。&ldo;你站住!&rdo;柳梢嘶聲大叫。他沒有反應,就和當初在侯府外一樣無動於衷,她再次眼睜睜地看著那黑斗篷融入城牆的陰影裡,消失。&ldo;出來!我有話問你!你出來!&rdo;……過分的激動牽動傷處,唇角流下一縷汙血。柳梢站定。城頭月如霜,那柔和美麗的銀輝,在少女看來卻是如此涼薄。是了,還有什麼理由命令他呢,她早就是不再是他的公主。。&ldo;總算回來了。&rdo;身旁有人嘆氣。相似的聲音,卻透著熟悉的暖,柳梢沒再認錯,頓時眼睛痠痛起來。&ldo;一個人亂跑多危險,&rdo;他拉過她,輕柔地為她擦拭唇角血跡,&ldo;柳梢兒啊,真是讓人不省心。&rdo;柳梢不動。&ldo;好了,我不會再找她們。&rdo;紫眸裡沉澱著一抹月華,還有一絲無奈與尷尬。&ldo;你找不找她們關我什麼事!&rdo;柳梢突然開口,兇巴巴地道,&ldo;誰叫你不省心了!誰要你管!&rdo;他摸摸她的頭髮,嘆了口氣,俯下臉。蜻蜓點水般的觸碰,輕得幾乎感受不到,她卻如同被安撫的貓,瞬間收起豎立的毛,安靜下來了。&ldo;聽著,柳梢兒,我答應你不會喜歡別人,這樣好不好?&rdo;&ldo;你說謊!&rdo;&ldo;真的,我發誓。&rdo;&ldo;呸,別用什麼發誓哄我,我不信!&rdo;&ldo;怎樣你才信?&rdo;&ldo;你怎麼說我都不相信,我才不信你!&rdo;她高高地抬起下巴。陸離顯然已習慣了她得理不饒,沒繼續糾纏這話題,只是笑著拍拍她的臉:&ldo;你可得努力讓我喜歡啊,柳梢兒。&rdo;長天空闊,風過無聲,月色籠罩城池山野,照著兩個靜止的人影。淚痕已風乾,他的手指還停留在臉上,柳梢垂眸,第一次離他這麼近,腳下影子淡淡的,恰好與他的重疊在一起,難分彼此。柳梢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