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風韻自她的臉上流露出來,正如一朵雪白的百合。
她那裸露出來的手臂猶如一截白玉,在手腕之上還戴著兩個金環,那不停抖動的雙足,也戴有兩個金環,隨著擺動,也發出串串“叮噹”之聲。
襯合著馬頸懸著的一串銀鈴,譜成一闋悅耳的音樂,恍如仙樂繚繞。
快馬順著小道,捷快如飛的賓士上來,轉眼之間便已馳過樹林。
陡然——
那匹慄紅馬“唏聿聿”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馬上的少女驚叫一聲,雙臂還未抱住馬頸,便已摔了下來。
她那裸露外面的雪白小腿,在墜馬的一剎那,有如快剪迎風一展,身形便已似紫燕,穿飛入林。
空中金光一閃,她一把抓住垂下的樹枝,身子在上面蕩了兩下,便飄落地上。
她滿臉紅暈,對著那匹馬呸了聲,罵了幾句話。
那匹馬擺動著頭,長嘶一聲,又人立而起。
這少女詫異地道:“你這是幹什麼?”
她話聲未了,已經看到躺在草叢裡的齊天嶽。
紅袍被風吹動拂起,這少女一看還以為是個女人,可是她一蹲下身來,卻發出一聲驚叫:“啊!”
敢情齊天嶽滿臉鬍鬚,再加上額上泛起的金芒,把她嚇壞了,掩住胸口倒退出三步,下敢看齊天嶽的樣子。
她的心有如小鹿似的怦然跳動,好一會方始定過神來,這才敢走到齊天嶽身邊去望望。
“金蠶蠱!”她大聲叫道:“他是中了金蠶蠱。”
齊天嶽臉如金紙,在那眉心之處,有著一片淡淡的紅痕,痕印之上一條似隱似現的金蠶浮現蠕動著。
這個綠衫女子舉起雪白的手臂掠了掠垂落額際的髮絲,那套在她腕上的金環滑在小臂,相碰一起,發出數聲叮噹的脆響,在這清晨的山林中聽來,格外悅耳。
她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流波四射,眼中泛起一個疑惑的表情,暗忖道:“這人到底是誰?
怎麼會中了師父的‘金蠶蠱’?”
她那清澈的目光投落在齊天嶽濃黑的兩道斜飛劍眉之上,暗忖道:“他長得好威武,一臉的絡腮大鬍子,真像爹爹一樣,這麼多年來我都是跟著師父習藝,居住在苗疆惡水窮山間,此次回到家裡,卻會遇見這……”一念未完,蹄聲陣陣響起,叢叢的樹林後傳來呼喚之聲:“小姐!小姐!”
這綠衫少女暗驚一聲,緩緩的蹲了下去,推了推齊天嶽。
“死丫頭,跟叫魂似的,我又不是死了!”
她恨恨地站了起來,噘著嘴罵道:“秀桃,你在叫什麼?”
一騎灰白相雜的快馬自山下急馳而來,蹄聲驟響,一道綠影飛躍而來,落在這個少女身邊。
那匹慄紅色的馬長嘶一聲,奔了過來,兩匹馬挨著脖子,立刻就親熱起來。
這個臂上套著金環的少女推開那躍來的綠衫少女,問道:“你怕我走丟了是吧?跟叫魂似的,滿山亂叫!”
那綠衫少女頭扎兩條小辮子,年紀約十五、六歲,聞言伸了伸舌頭,道:“是,小姐,奴婢下次絕不敢亂叫了。”
這個短衫少女冷哼一聲道:“死丫頭,你下次還敢這樣,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秀桃皺了皺鼻子,嘴角一撇,裝出要哭的模樣,低聲道:“老爺說小姐剛從苗疆回來,不曉得這裡的路,所以要我看好小姐,剛才你偏偏跑得這麼快,奴婢生恐小姐你在山區迷了路,所以才呼喚你,誰知……”她這付樣子,使得那個金環少女噗嗤笑道:“好好好,算我錯了好吧?你別做出這個死相,要把我的大牙都笑掉了!”
秀桃伸了伸舌頭道:“如果小姐你這麼漂亮的牙齒笑掉了,那奴婢可該打下十八層地獄底下去!”
這金環少女罵道:“死丫頭,叫你別稱什麼奴婢下奴婢的,喚我霞姐便行了!”
“啊喲!”那綠衫少女道:“這個奴婢怎麼敢,給老爺聽到了,可要把我撕了!”
這金環少女臉孔一板,伸出手去,叱道:“死丫頭,你再敢多說一聲奴婢,我就打死你!”
秀桃退了兩步,笑道:“小姐,我……”她的目光一閃,突地看到草叢裡躺著的齊天嶽,頓時驚叫一聲,道:“小姐你看,那兒有人!”
金環少女這才記起齊天嶽中了金蠶蠱倒地不起,她呃了一聲,罵道:“都是你這死丫頭耽擱我的時間!等下人死了找你賠!”
她自脅下掏出一個繡囊,從裡面拿出一個玉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