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的喝罵,聽得琴壽為之一怔。
身為侯爺,琴壽在整個天祈皇城可以橫著走,除了皇帝,誰敢罵他?
仗著是皇帝的家臣,琴壽平日裡欺男霸女,從來是他欺負旁人,誰敢多說半句。
哪怕皇帝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罵上兩句作罷,根本沒有任何懲罰。
可今天,琴壽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喝罵,他哪能忍得下,勃然大怒。
“大晉律法?你知不知道大晉是誰家的!本侯乃陛下家臣,侯爵之位!天牢算什麼,皇宮裡本侯也可隨意行走!”
琴壽指著雲缺的鼻子罵道:“你是哪裡來的芝麻小官,敢跟本侯玩官威,你玩得起嗎!”
犁術見局面要失控,連忙介紹道:
“侯爺息怒,雲大人剛上任不久,是陛下冊封的刑部提刑官,掌管天牢。”
犁術現在就想大事化小,把眼前這位難纏的鍛紙侯請走,千萬別在天牢裡出什麼事兒,否則提牢司以後別想消停。
像犁術這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都知道鍛紙侯琴壽最難纏,人家有皇帝撐腰,誰也不願招惹。
“提刑官算個屁!”
琴壽非但沒有消氣,反而變本加厲的喝道:“你們刑部尚書見到本侯也得施禮請安!一個區區提刑官就敢跟我大呼小叫?跪下,認罪!”
犁術一聽頓時直咧嘴,他知道今天要壞事。
琴壽自從受傷,在侯府養了三年,剛剛好轉就來找穹音撒氣,人家這是報仇來了。
以琴壽的為人,不把穹音折磨至死肯定不會罷休,這種時候誰擋在面前,誰就要倒黴。
犁術一個勁給雲缺使眼色,想要讓雲缺退一步,別管了,可雲缺根本沒看他,穩穩當當站在原地。
“原來是侯爺親臨,下官有失遠迎,侯爺勿怪。”
雲缺先客氣了一句,隨後聲音一冷,道:“不過下跪認罪這種事,我怕侯爺受不起。”
“有什麼受不起!你跪下認錯給本侯磕三個響頭,然後有多遠滾多遠,今天的事本侯不再追究,你敢不跪,我保證你的官途從今天起就到頭了!”琴壽冷笑著道。
威脅!
官大一品壓死人,何況是侯爵,要知道鍛紙侯可不是其他那些閒散侯爺,他手裡握著鑄造軍械的大權。
“先賢曾言,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君親師,下官雖然官職不高,但也是陛下親封的正五品,侯爺既不是天,也不是地,更不是我的親人與師長,那麼只剩下個君了,讓我下跪,莫非侯爺想要當皇帝?”
雲缺做出一副詫異神態,朝著犁術與一眾獄卒吩咐道:“既然侯爺有此宏願,我們這些芝麻小官不敢抗命,來來來,大家都跪拜一番。”
犁術反應最快,撩起官袍準備下跪。
“別、別動!都給我站著!”琴壽大驚,連忙阻止道:“誰敢拜我,打斷他的腿!”
琴壽並不傻。
他仗著是殷子受的家臣,即便去金鑾殿上撒泡尿,皇帝也只會笑罵他一頓多說踹兩腳,不會在意什麼。
因為琴壽從小就跟在殷子受身邊,深得殷子受的信任,皇帝登基後,這才給了他鑄造軍械的大權。
別的事都無所謂,哪怕欺男霸女,琴壽都不怕皇帝知道,可唯獨涉及到皇位這件事不行。
皇位,那是皇帝的逆鱗!
別說一個侯爺,一個家臣,就算皇帝的親爹想要奪位,到時候該宰還是宰啊。
琴壽膽子再大,也不敢拿皇位這種事開玩笑。
恨恨的瞪了雲缺一眼,琴壽擺手道:“算了,本侯今天心情好,你們滾吧,別在這礙事!”
“天牢重地,不知侯爺,想要做什麼事呢。”雲缺道。
“你算什麼東西!本侯要做什麼事你管得著麼!”琴壽冷聲罵道。
“下官畢竟是提刑官,掌管天牢,這裡若出了事,尚書大人那邊可不好交代。”雲缺道。
“姜落君他也不敢管本侯!告訴你也行,本侯就是來折磨穹音的!我要她今天生不如死!這下你知道了吧,還不快滾!”琴壽不耐道。
“原來侯爺是要凌辱囚犯,下官的確不該打擾侯爺的雅興。”雲缺點頭道。
一聽這話,穹音眼裡的最後一絲希望就此消散,她緩緩閉上眼,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折磨。
隨後穹音忽然又聽到雲缺無比冷冽的聲音響起。
“私闖天牢凌辱囚犯,侯爺,您犯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