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終於知道太子為何氣得直哆嗦。
以白譽的為人,他肯定不會讓雲缺替他去大秦冒險,白譽不僅心善,也有擔當。
雲缺料定是唐皇事先威脅了太子,讓太子在大朝會上閉嘴。
什麼身染重病,全是謊言而已!
目的就是把雲缺架起來,讓雲缺成為去大秦聯姻的唯一人選。
雲缺不去,那麼唐皇自己去。
二選一。
但凡有點良知之人,都會選擇自己去冒險,不會讓皇帝冒險。
這就是道德綁架的可怕之處。
你不去,你就是大逆不道!你就是禍國殃民!你就是不孝之人!
可惜,道德這種東西,在雲缺身上是找不到的。
所以,唐皇掄起的道德鐵鞭,註定綁不在雲缺身上。
白隆佑此刻做出一種期盼而內疚的表情,淚眼汪汪的望著雲缺,道:
“吾兒,你可願替父皇,走一趟大秦,擔一場風險?”
大殿裡上千文武,全將期盼的目光落在雲缺身上,甚至有很多人開始替雲缺點頭了,認為雲缺肯定會答應。
畢竟皇帝都要親自去冒險了,你這當乾兒子的,哪能不替乾爹解憂。
雲缺義正言辭,給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回答。
“我不去。”
白隆佑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不去?
就算你不想去,也要說得婉轉一點吧,這麼直白的拒絕皇帝,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老臣也是愣了一下,皺眉道:
“吉王殿下,陛下對你不薄,此次國難來臨,身為皇子,你豈能退縮?大唐皇子,該當身先士卒,勇往無前才對,否則留下千古罵名,誰能擔得起呢。”
雲缺在心裡暗罵你個老狐狸,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問道:“敢問這位老人家,祖籍何處啊。”
“老夫祖籍……”
老臣說了半截反應過來,心說你小子不是打聽祖籍,你是想挖我祖墳吧。
雲缺神色凝重的朝著唐皇道:
“並非兒臣貪生怕死,若能為大唐出力,兒臣粉身碎骨又何妨!只是兒臣已經遁入空門,曾在佛祖面前起誓,一生決不犯戒,若兒臣去大秦聯姻,必定要與大秦公主同床共枕,豈不是犯了色之戒,兒臣寧可自盡於此,也不會犯戒!”
雲缺說完昂首而立,神色比唐皇還悲壯。
你不是道德綁架麼,老子把佛祖搬出來,看誰更狠!
唐皇沒料到雲缺如此狡猾,一時間無話可說。
他剛滅完雷音寺,如果再強迫雲缺這個雷音寺的獨苗,那不是更坐實了滅佛之舉。
唐皇啞口無言,那老臣卻心機深沉,侃侃而談道:
“吉王多慮了,同床共枕,亦可同床異夢,只要吉王心中有佛,即便睡榻之側有天下第一的美人,亦可不動如山,一旦心生邪念,只能說明吉王向佛之心並不純粹,藉此契機還俗也罷。”
雲缺聽完心裡開始罵娘。
這個老東西,夠陰險的!
我把皮球踢給佛陀,唐皇都無計可施,你倒好,又把皮球撿回來塞我懷裡了。
我不碰大秦公主是心中有佛,我睡了公主,正好趁機還俗,怎麼都得去大秦是不是?
雲缺神色凝重的道:
“老人家此言差矣,貧僧一心向佛,天地可鑑!但貧僧到底是肉身凡胎,心中有佛,身中無佛,貧僧可以做到心無雜念,四大皆空,可這副氣血方剛的身體卻做不到,若那大秦公主刻意引誘,身體是不受控制的,為了避免在大秦鑄下大錯,貧僧寧願此生永住清心殿,阿彌陀佛。”
雲缺這一聲佛號,聽得唐皇腦袋疼。
雲缺要是一輩子住在皇宮,白隆佑覺得自己活不過幾年就得被氣死。
雲缺以身心二分作為理由,完美搪塞了那老臣。
心是心,身是身,在場的眾人有一個算一個,誰敢說自己能做到身心合一。
那老臣目光一冷,略一沉吟,道:
“吉王無需擔心,其實身體的弊端很好解決,只要臨行前去一趟淨事房,徹底六根清淨,到了大秦,即便那公主如何嫵媚妖嬈,吉王殿下也不會破戒,既能替陛下解憂,又能保住佛心,此乃一舉兩得之法。”
雲缺張了張嘴,很艱難的忍住了罵街的衝動。
這個老不死的太狠了!
讓自己當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