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手臂上的咬痕很深,但是沒傷到骨骼。
雲缺看一眼即可斷定,那些傷口絕非野狗野貓,而是妖物所為。
瘸腿乞丐行動不便,應該不會出城,傷口又很新,是今天所致。
一個判斷瞬間浮現於腦海。
天祈城裡,有妖!
雲缺開啟書樓大門,讓乞丐進來說話。
詳細問了問傷口的來歷。
乞丐道:
“今天清晨的時候,我在一條巷子裡睡覺,聽到一種咀嚼聲,本以為是野狗,沒去理睬,結果被咬了幾口,咬我的,是個人,他也是乞丐,以前見過。”
“乞丐咬人?”雲缺皺眉道:“你的傷口,可不像人咬的。”
“那乞丐中邪了,被某種力量附了身,他的牙齒如妖,變得很尖,力道堪比七階妖獸。”乞丐說著,忽然臉色變了變,手臂開始顫抖起來。
雲缺低頭看去,對方手臂上的傷口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翻卷的血肉中,居然生出一些肉芽,不斷晃動,猶如蛆蟲,噁心又詭異。
乞丐悶哼了一聲,手臂上出現氣機覆蓋,想要以氣機壓制那些肉芽。
可惜乞丐的氣機太過薄弱,勉強能達到最低的九品程度,根本壓制不住肉芽。
傷口中的肉芽開始鑽向乞丐的骨骼,如同一條條小蟲,極其恐怖。
乞丐知道氣機擋不住,急忙翻下袖子,蓋住了傷口。
“讓殿下受驚了,我死不掉,這裡太乾淨,我去門口歇一歇就好。”
乞丐拖著瘸腿往外走。
他的傷口很特殊,也很噁心,他怕雲缺嫌髒,於是選擇離開。
“等等。”
雲缺喊住對方,抓住對方的手臂將袖子再次挽起來。
傷口中的肉芽還在不斷的往骨骼裡鑽,但是根本鑽不進去,於是攀附在骨骼外扭曲晃動,像極了一群蛆蟲。
雲缺並不覺得噁心。
因為那些肉芽根本不是活物,而是一種詭異的毒力!
雲缺能感知到肉芽傳來的輕微妖氣,極其微弱,但相當純正。
拿出眼鏡戴上,雲缺眼前出現了不同尋常的畫面。
乞丐手臂上的肉芽,散發著一些細密的紅線,類似絨毛,看起來猶如一隻只紅色的毛毛蟲。
這種紅線,雲缺曾經見過。
遊街時候,聞香樓裡那個清倌人玉塵,頭髮裡就有這種詭異的紅線!
雲缺始終皺著眉。
這種蘊含著妖氣的毒力,從未見過,而且毒力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想要鑽進乞丐的骨頭裡,甚至要鑽進乞丐的腦子。
儘管沒見過,雲缺已然得出自己的判斷。
詭異的毒力,想要控制乞丐,佔據乞丐的身體,類似於奪舍。
肉芽無法貫穿骨骼,又紛紛縮回了血肉裡,乞丐手臂的傷口變得血肉模糊,不斷有血液滴落。
如此剔骨般的折磨,乞丐居然一聲不吭,眉頭都沒動一下。
雲缺的心頭有些驚訝。
這個乞丐不簡單!
能忍受如此劇痛,需要極其強大的毅力,普通的低階武者絕對做不到!
唯有那些經歷過殺伐惡戰,已然視生死如無物的武道強者,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可奇怪的是,乞丐表現出的能力,連最低的九品武夫都難以達到。
“你叫什麼名字。”雲缺道。
“小人名叫吳命。”乞丐道。
“你不是低階武夫,你應該有很高的修為。”雲缺放下對方的袖子,道:“有件事我想不通,高階武者,即便瘸了一條腿,想要賺錢也並非難事,為何你要以乞討為生。”
吳命沉默了半晌,沉聲道:
“修為?呵,曇花一現罷了,天下間沒有什麼永恆的東西,殿下身居高位,見的當然都是武道強者,殊不知,武道這條路上,更多的不是強人,而是枯骨。”
“我曾經有過四品破軍的修為,衝擊三品失敗之後,丹田盡毀,一身修為蕩然無存,只留下這副破軍軀殼,苟活於世間。”
雲缺驚訝道:
“巔峰破軍,居然落到如此田地,看來衝擊三品境界很難。”
“何止很難,可以說難如登天,三品歸真,取返璞歸真之意,天下破軍何其多,破境三品又有幾人,百不存一罷了。”吳命嘆息道:“對我來說,武道盡頭,是一條獨木橋,走上去便無法回頭,橋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