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什麼時候捎的話?”
“王爺剛才就回來了,聽人說十八阿哥在銀安殿,就去了銀安殿,出來之後就直接走了,臨走的時候就吩咐了這麼一句。”阿達海的話讓我心裡有些不安,天到中午,嶽樂回來應該是吃飯的,可是現在連飯都沒吃就走了,是在怪我讓蘊端跪了地板還是蘊端那兒又有什麼了。
銀安殿是正殿,可是一般也不在那兒會客,時間久了,那就是安王府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
銀安殿的門開著,一個蒲團在殿外面扔著。
靈丫兒把蒲團拿起來,看看我,往後退了幾步。
就這麼一點兒聲響,裡面蘊端的話就出來了。
“走,我不要你關心,有人生沒人養,現在管我,早幹嘛去了,你早幹嘛去了!你不是我阿瑪!”
剛開始聽我還以為蘊端是在說我,可是聽完了我就明白了,他這是在說岳樂。
蘊端說完還不解氣,把自己跪著的蒲團也一股腦兒的扔了過來,剛好砸到我腿上,這還不解恨,他轉過臉又準備開說,但只說了一個字,你,剩下的就沒說,因為他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是我,不是他阿瑪。
我把掉在我面前的蒲團拿了起來,跨過門檻走到他跟前,把蒲團扔在一邊,看著蘊端,他也看著我,一臉的不服氣。
我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打自己的孩子。
蘊端被打懵了。
靈丫兒想要拉我,被我搡到了一邊。
我終於知道嶽樂為什麼連飯都沒吃就走的原因,蘊端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勢必在嶽樂面前一字不漏的說了,而且估計說的更多。
“額娘……”蘊端過了好半天才把臉轉向我,眼圈裡打轉的淚水掉了出來。
其實他跟雅布打架的事主要的責任不在他,我責罰他更多的是因為他比雅布小,長幼在那兒擺著,做小的就只能先認錯,讓他跪銀安殿說穿了其實就是做個樣子給雲海露看,孩子們之間打架不是什麼大事,下來說兩句也就完了,他挨巴掌是因為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那幾句話無疑就是一把刀子,直接不帶一點兒彎兒的插進了嶽樂的心。我知道嶽樂的無奈跟在孩子們跟前的愧疚,我也能想象得出嶽樂聽見這幾句話時的感受。
我沒搭理他,回過頭叫靈丫兒出去,順帶著把門關上。
門一關上,銀安殿就黑了下來,只有一點兒陽光透過一扇窗戶不死不活的照進來。
我也跪在了地上,面對著祖宗牌位。
“額娘,您起來,十五哥說過您腿不好,您起來。”蘊端跪爬到我跟前,想要讓我起來。
轉過頭我這才跟他說話,“你也知道你額孃的腿不好,可你知道你阿瑪的身子也不好嗎?”
蘊端聽見阿瑪兩個字,拽著我衣袖的手垂了下去。
“你跟你阿瑪也說了剛才的話?”我沒起來,還是跪著。
蘊端點點頭。
“他打你了嗎?”兒子跟父親說那樣的話,那就是大不敬,嶽樂就是把蘊端今天一腳踢死都沒人說他做的不對,可是憑我對嶽樂的瞭解,他不會打蘊端,他會順帶著把蘊端插進去的刀子再自個兒往裡戳兩下。
蘊端搖搖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到地上。
“知道你阿瑪為什麼不打你嗎?”
蘊端還是搖頭。
“有人養沒人教,你不單把你阿瑪罵了,把我也罵了。你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你說出來,額娘聽著。”我必須先知道蘊端是怎樣想的,我才能對著方子抓藥。
蘊端的眼睛眨了兩下,眼淚順著嘴角無聲的掉到地上。
“額娘,阿瑪是不是真的不心疼我,是不是真的就為了那點兒功名在那邊打了那麼長時間?”果然,讓蘊端吃心的是雅布說的後面那句話。
我笑了一下,把蘊端摟到自己身邊,“蘊端,你知道你吃東西不吐核的毛病是誰先發現的?是你阿瑪。你阿瑪去南方的時候你才五歲,還不會寫字,可是你阿瑪已經把你的書房裡的東西都給你置好了,你用的筆你要的紙你阿瑪都給你收拾停當了,你阿瑪在南邊打仗,每回的家書上沒寫你的名字?給你從南邊捎的書,給你從湖南千里迢迢的把陶師傅送來,你阿瑪回來那天,你離他坐的最近,晚上的時候他就跟額娘說,說他對不住你。可是仗打了那麼多年,不是誰想的,難道你阿瑪不知道在家裡待著舒服,你阿瑪在外面辛辛苦苦,不單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你們,額娘還記得,小時候你不認額娘,見到你阿瑪就忘了我這個額娘,為這個,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