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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部分

活動起來。

而如今成年的幾位皇子當中,以尹淑妃誕下的寧王劉灝,和薛貴妃誕下的敬王劉曇,最為熱議,原本劉曇在山中養病數年不歸,不如劉灝聲勢。

可是劉曇兩個月前在雙陽會上挫敗了劉灝,獲封“敬王”一號,成為年紀最輕的王侯,有薛凌南這個六部總尚書做親外公,皇上又賜下南方易首夏江家為婚,使得劉曇勢頭一日日朝劉灝看齊。

薛睿眼皮一跳,看著薛凌南臉色冷冷的,便知道上書立儲之事定然不是他祖父授意,這裡頭大有文章,於是又問:

“辛左判可曾推舉了人選?”

薛凌南只是搖頭,看著他。

薛睿沉吟一會兒,出聲道:

“聖上從華珍園祭祖之日回來,身體抱恙,臥床了幾日,前頭方好,今日就有人提出立儲,聖上定會心生不悅,辛左判雖沒指名要舉薦敬王,但他與我們府上乃是姻親,旁人肯定猜測到我們頭上,聖上若然慍怒,不可能不猜忌祖父——這麼大的事,辛左判未與祖父商議,就不知他是一時糊塗,還是受人慫恿。”

他沒把話說滿,沒有直指辛雅是讓誰挑唆,心裡卻十分肯定,此事和寧王一派,脫不了干係。

薛凌南滿意地看了一眼他親手帶大的孩子,將手中捏了半天的奏章遞給他,冷笑一聲,道:

“你也不必替你二叔一家開脫,辛雅此人,目光短淺,他老父辛老院士倒是個聰明人,可惜年事已高,早早退下,不管閒事了。當年若不是聖旨,我也不會讓你二叔娶這世家女子。我且問你,前陣子,你二嬸是不是私下找過你,有意撮合你與辛家那個六姑娘。”

明知這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瞞不過眼前老人,薛睿低了低頭,道:“二嬸確有這個意思,不過被孫兒拒絕了。”

薛凌南道:

“那也是辛雅授意的,他這是試探老夫,以為親上加親,將來你敬王表弟能成大事,他辛家才更穩當,可見我們並無此意,便又生出許多心思,你姑母從宮中傳出訊息,淑妃娘娘似乎不滿現在的寧王妃,欲為寧王招納一個側妃,看中的幾個人選裡就有他辛家的小姐。老夫想來,寧王是承許了辛傢什麼,那辛雅才敢裝傻充同,今日在朝堂上捅我們薛家的刀子。”

薛睿目光連閃,這才明白辛左判是為何犯了“糊塗。”

他開啟薛凌南遞給他的幾份奏摺。飛快地翻閱了幾眼,但見上面篇篇都是贊表劉曇的文章,有些言過其實,就連他看了都要皺眉,可想而知皇上看到這些摺子,不是高興兒子青出於藍勝於藍,而是惱怒有人覬覦他身下那個位子。

“祖父,這些奏章——”

“散朝過後,聖上將我傳到御書房,丟在我面前的。”薛凌南面無表情。並未多說皇帝當時惱怒,一句帶過,又看向薛睿,靜等他接話。

薛睿想了想,道:“眼下外面不乏人盯著。祖父不便請敬王過府,以免再有什麼不好聽的傳到聖上耳中,我這就出府到敬王那裡去,您有什麼話要我帶的?”

薛凌南點點頭,“敬王畢竟年小,還沉不住氣,皇上經過此事,過幾日定要尋藉口訓斥數落他,壓一壓他的風頭。你不必事先告訴他,就讓他吃一吃苦頭也是好事,另外再把辛雅的算盤告訴他,讓他日後多個小心。”

“孫兒記下了,這就換了衣裳出去。”薛睿將那幾本奏章放到茶几上。順手碰了碰茶壺,發覺裡面水冷了,側頭看到薛凌南斑白的髮鬢,凹瘦的兩頰。喉頭瞬間像是堵了什麼。

“祖父,茶涼了,我讓人換一壺再走。”

聞言,正在暗暗思索的薛凌南,緩緩抬起了頭,看著眼前如玉如璞的青年,略顯渾濁的眼角洩露了一抹複雜,嚥下了咳意,低啞道:

“你母親晚飯時又犯病了,你這兩日不要去打擾她休養,免得她看到你,再鬧出些事情。”

薛睿捧著茶壺的手臂一僵,極力剋制住從背脊竄上的寒意,鼻翼縮動,半邊臉揹著光,低聲道:

“我省的,這幾日不會到後院去。”

薛凌南若有若無地輕嘆了一聲,靠在躺椅上,將毯子拉到腰上,朝他揮揮手。

薛睿無聲端著茶壺下去了,一直到他退到門外,反手將小書房的門掩上,瞬間攥緊了拳頭,屋簷下高懸的燈籠,照出他英俊的臉上,此刻滿是暗沉與嘲諷。

。。。。。。

薛睿當夜去別館見了劉曇,一番說道,又將薛老尚書的話帶到,時過四更,他從別館側門離開,沒有回府,而是去了忘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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