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只要她拿捏住分寸,完全可以利用他的愧疚之心。
“小魚,不要說氣話,你不會死的,我不逼你,我可以等到你回心轉意那一天。”
景塵被她一句句話戳著心窩,除了難過和後悔,便是心疼,眼前這個神情冷淡的姑娘,那時為了他,吃過多少苦頭,可他恢復記憶後,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是讓她傷心。
“呵,”餘舒嗤笑,將身後窗子掩上,順手端起了茶几上的燭臺,從他身邊走過時,停頓了片刻,她偏過頭,想到一個問題,並未困擾多久,便道:
“你說你們給我找了個替身,是不是那個湛雪元?”
“。。。是。”景塵知道餘舒一向聰明,他只說了一點,她就能猜到兩點、三點。
確定是湛雪元給她當了靶子,餘舒並不覺得如何開心,一面暗幸他們還知道替她遮掩,一面又有些慼慼地兔死狐悲,她是厭煩湛雪元那個驕矜自大的女孩子,可從沒想過讓人家替她擋刀子。
但是她說了不算,深陷泥潭,她尚且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了別人,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最多她不要那三個巴掌,不再給湛雪元下套,再多的,她就愛莫能助了。
餘舒心中還有許多疑問,卻沒有今晚一次就問清,她小心護著手裡的蠟燭,籌謀著下一步要如何行事,不理會景塵的欲言又止,頭也不回地下了樓,留給他一室的黑暗。
景塵站在原地,只是轉頭看著她離開,並未阻攔,也沒有追上去,聽著她下樓的腳步聲,出神地回想她方才的質問——
你覺得你值得嗎?
“不值得,”他低聲喃道,按著一陣陣難過的胸口,不必再念那清心咒,才發現那裡疼起來,就像是要人命。(未完待續。)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最後一次機會
話說餘舒出了小樓,沒再往觀星臺上去,穿過草坪找到正在觀察石圭的辛六,打了一聲招呼,聲稱是頭疼要走,辛六正想開溜,乾脆就同她一塊兒走了。
兩人回到女舍,餘舒一路無話,辛六嘰嘰喳喳,看她臉色沉沉的,只當她是不舒服,也不在意。
一進到房間,餘舒便疲憊地坐在椅子上,一手蓋著額頭,不知許久,一腔憤怒消退,徒留傷悲。
對於景塵,她從前一直不願過多苛責,哪怕是他在恢復記憶之後,一次又一次違背當初和她的諾言,哪怕是他在水筠的施壓下,狠心地和她斷絕來往,哪怕是在他心中,她這生死莫逆,是個隨時可以放下的包袱,她也沒有覺得怨恨,因為兩人之間的情義,他不在乎,她卻在乎。
然而景塵今時所為,才真的讓她寒了心。
明知道那是個火坑,還要推著她往下跳,若是他們兩個有深仇大恨,亦或是素昧平生都好,但她不是,她餘舒捫心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他景塵的事!
他墜江時,她冒險搭救,他重傷時,她日日煎藥,他口不能言、武功盡失時,她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他失憶,她想方設法幫他恢復,他一聲不響地失蹤,她大雪天裡四處奔走,他訴說身世苦衷,她為他擔心焦慮,他身世大白,她被人擰斷了手指也不暴露他半句!
可是他呢,一句對不起就將她給賣了,讓她去承擔那一份根本不屬於她的責任,若不是她今晚做戲套他的話,她恐怕到死都不明不白的!
他如此枉付她。她何須還要顧惜那些已然逝去的情義。
“呵呵,”餘舒冷笑,自嘲。
當日相逢義陽城,江南三月竟識君,她那時怎會想到,會落到今日你不仁我不義的田地。
她一手覆面,坐在門廳前的椅子上,聽著窗外夏蟬鳴聲初起,這一坐,就是一整夜。
待到門縫窗孔中探入了縷縷晨光。她方才緩緩放下僵硬的手臂,按著扶手撐起身來,邁開緩慢卻沉穩的步子,走進了內室。
***
湛家別館
“噼啪!”湛雪元一揮手臂,將茶几上的一套碧瓷杯子全都刮到地上。胸前氣喘,咬牙切齒地低喝道:
“簡直是卑鄙、無恥!她在藏放肆,我不與她計較,她不知好歹,還敢背後編排我的壞話,害我這幾日去不了書苑,差點連考核都耽擱了,她還敢背地裡勾引景院士,好不要臉!”
崔芸連忙後退了幾步。免得被碎片扎到腳,她小心翼翼看著湛雪元氣壞的臉色,火上澆油道:
“可不是麼,你昨晚上沒在,我親眼看著她同景院士有說有笑的。然後她就引著人下了樓,我沒敢跟上去,就在觀星臺上看見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