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請這裡坐吧。”田音榛一怔,何健飛不知什麼時候已站起身,舒舒懶腰對那老人笑道“我正好坐累了,要四處走走。”田音榛這才反應過來,也忙笑著攙扶那老人到座位上讓他坐下。那老人坐安穩了,見何健飛抽身要走,忙叫道:“小娃兒,別走,陪我聊聊天。我和女娃兒沒什麼共同語言。”田音榛“噗嗤”一笑,何健飛只好又回來。那老人笑呵呵道:“兩個小娃兒這麼熱情,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白賴在這裡。看你們好像愁容滿面的樣子,有什麼心事說給我排解排解。”何健飛笑道:“你老多心了,我們是困了,哪裡是有什麼心事?尊老是應該的,你這麼客氣幹什麼?只管坐著就是了。”那老人往何健飛全身打量一眼,笑道:“那倒是。你們兩個遭厲鬼追殺,算起來,我坐這裡還賠了本呢。”何健飛和田音榛聞言臉色大變道:“你為什麼會……”那老人一揮手打斷他們道:“這還不容易看出來。你沒事帶著個舍利項鍊幹什麼?”
舍利項鍊是五臺山佛門珍寶,只有少數幾個大派知道此事和項鍊的功用,所以何健飛才敢公然戴出,誰知竟被這個老人看破。何健飛忙斂容低聲問道:“請問前輩法號或者道號?後輩弟子何健飛和田音榛好參見。”老人道:“沒那必要,我與你又沒什麼親戚關係,又不幫人捉鬼,平白告訴人幹什麼?只是剛才看見兩位晦運纏身,才過來提醒一句。”何健飛只好道:“那麼依前輩看,這厲鬼妖力如何?有無可化解的方法?”老人笑道:“天底下一物剋一物乃亙古不變的常理,天下哪有無敵的王者,關鍵是看你是否有心。”何健飛知是遇上高人了,恭敬道:“請前輩訓示何謂有心?”那老人卻擺擺手道:“你有沒有心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五臺山站到了。”愉悅的女聲響起。那老人呵呵笑道:“兩位該下站了,這位置就不算我霸佔了。以後有緣再見吧。”何健飛和田音榛面面相覷,半晌,只得鞠了一個躬道:“那麼弟子先下了,前輩請保重。”兩人下了車,回頭見那老人還在很高興地熱烈招手道:“記住,小夥子,只要有心,冤鬼路是一定可以破解的。”何健飛大吃一驚:“什麼?!你知道冤鬼路?!等一下,麻煩你告訴我……”火車已轟隆隆向前而去。兩人只得站在站臺上納悶不已,田音榛道:“為什麼他會知道冤鬼路?我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他像哪個派的。”何健飛若有所思道:“或許是哪方高人特地來指點,可惜不知寶號,算了,先上五臺山,說不定大師兄知道呢。”
第八章方丈
此時的五臺山早已大雪封頂。堆積的白雪厚厚地堆在松樹伸展的軀體上,只要風一刮,就全部飛落下來,鑽進熱乎乎的後頸中,讓人好生著惱。儘管已經停雪,可是到處仍然是飛絮飄零,融化的,沒融化的,變形的,沒變形的,哪怕是一陣小小的風,也可以湊趣旋轉著,阻擋著人前進的步伐。冰凌懸得到處都是,硬得如同老師傅打的鐵刀,趁你不注意就狠戳一下。田音榛剛剛已經吃了一個冰凌的苦頭,肩膀被頂得隱隱生疼,何健飛見狀,上前把田音榛摟進懷裡,兩人不禁有點後悔不該為走捷徑抄這條小路,走掃乾淨的大道時間可能還要少些。
好不容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了小道,終於看到了山門和那蜿蜒乾淨的主道。兩人不由興奮起來,都加快了步伐。“報,何……”守門的小沙彌見是何健飛和田音榛兩位前輩,哪敢怠慢,忙扯開了喉嚨叫,誰知叫沒半聲,已經被何健飛封住了嘴巴。何健飛笑道:“五臺山是自己家,那麼客氣報來幹什麼?我們自己悄悄進去就行了。”小沙彌含糊不清道:“可是方丈……”田音榛跺著腳轉身道:“方丈那邊你何師叔自然有說法,不怕不怕。”
五臺山現任方丈禪月大師剛在正殿主持完法祭,只聽得門口的小沙彌叫了一聲“和……”就沒聲了。禪月大師納悶道:和什麼?沒聽說過哪個派叫和的?啊!何健飛!一想到是那兩個來了,心中暗叫不妙,也不顧寺中僧人還侍立兩旁,拔腿就跑。可惜被剛好進了內門的何健飛發現,立刻跑上來猛追不放。田音榛在門口問了小沙彌幾句才進內門來,見禪月大師撩起僧袍不要命地往前逃,何健飛在後面兩條腿轉得像風火輪一樣地追,寺中有新來的僧侶張口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叫道:“大師兄,你好歹貴為一寺主持,這樣死跑爛跑,注意一下風度行不行?”禪月大師充耳不聞,繼續往前狂奔,心中暗想:我寧可不要風度,要是給追著了,恐怕連命都沒了呢。田音榛聳聳肩,進入正殿招呼那些僧侶道:“大家散吧,見怪不怪,見怪不怪。”何健飛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眼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