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啞然失笑道:〃從長來計議是敵是友,小弟尚是初次得聞。且宋兄以乎太過推崇小弟了!李子通亦未必肯聽我的話。〃
宋金剛淡然道:〃寇兄既能說服王世充這老狐狸,區區一個李子通算得什麼。更何況敝主與李子通關係一向不錯,你又有隻憑殘軍堅守竟陵十天的輝煌紀錄,而李子通現正身處絕境,那輪得他去從容考慮。〃
寇仲苦笑道:〃宋兄可能是繼蘇秦張儀後最好的說客。不過這等煩事我定要和我兄弟商量一下才成,你可否多等幾天?〃
宋金剛道:〃我現在要立即離開,但會留下聯絡之人,只要寇兄點頭,便曾為你們安排一切。〃
寇仲與他研究了聯絡的方法,又談過有關江都的情況後,才告辭離開。
※※※
城西宣風坊一座靠通津渠而建的小巧樓院內,徐子陵獨坐廳內,等候寇仲。
這是王世充提供予他們的秘巢,用以避人耳目。
此時寇仲來了,頹然在他左方椅子坐下,一反常態的沒有像平時般口若懸河地說個不休。
徐子陵淡淡道:〃發生什麼事?〃
寇仲意氣消沉的道:〃我和玉致正式分手了,再沒有挽回的希望。〃
徐子陵奇道:〃怎會弄成這樣子?憑你仲少三寸不爛之舌,白可成黑,鹿可為馬,有什麼是不能挽回的。〃
寇仲嘆道:〃還說是兄弟,我現在這麼慘,仍要耍我。唉!我的問題是這時才真的對她生出愛意,所以不爛之舌也無用武之地。〃
徐子陵愕然道:〃你不是在說笑吧。〃
寇仲失聲道:〃說笑?〃
旋又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直勾勾地瞧著剛買來穿上的新靴子道:〃我答應了不再在她面前出現後,苦惱得就那麼赤足走在風雨中。那時整個人虛乏無力,呼吸不暢,眼前模糊,心就像鐵匠的大錘子砸在鐵砧上一樣砰砰地響,越來越重,雷鳴般轟得腦子發脹,差點走火入魔。〃
徐子陵難以置信地呆瞪著他好一會才道:〃你忘了李秀寧嗎?〃
寇仲悽然道:〃今早起床時,我真的忘了她,心中只有宋玉致。唉!今趟比那次失戀更慘,整個人好象浸溺在海水深處,壓得心口悶翳痛楚。〃
徐子陵道:〃讓我去和三小姐說說吧?〃
寇仲斷然道:〃萬萬不可,是我兄弟的就讓它過去。我寇仲要爭天下,何須靠姻親的關係?哼!但願玉致她沒有我仍可以得到幸福。〃
徐子陵苦笑道:〃不要以為她沒有你就不能有幸福。這樣也好,否則我們怎對得起宋師道。〃
寇仲怒道:〃你仍不信我對三小姐是真心的嗎?〃
徐子陵伸手過來抓著他肩頭,搖晃兩下,嘆道:〃你可以忘記李秀寧,自亦可以忘記宋玉致,留點津神幹別的事吧!〃
寇仲默然片刻,感受著徐子陵對他的安慰和關懷,點頭道:〃我正有要事須和你商量。〃
※※※
徐子陵聽罷沉聲道:〃蕭銑終於要北上了!〃
寇仲亦一震道:〃有道理!而且這是一石三鳥之計,蕭銑和香玉山都不愧是陰謀家。〃
徐子陵嘆道:〃虧他們想得出來。可見劉武周要會師的非是你這沒有資格的小子,而是蕭銑。當他們會師關外,便可先陷洛陽,再攻打關中。兩個老小子一個偏南,另一個偏北,只有如此合作,才有機會平分天下。〃
寇仲早便想過這問題。
要知寇仲現在無將無兵,飛馬牧場更非他的下屬。劉武周這種雄霸一方,又有突厥作後援的霸主怎會看得起他,充其量寇仲在他眼裡只是一隻非常有用的棋子。由於蕭銑等人對他有較深認識,所以這堅計必是蕭銑等津心構思出來的。
假若他中計,並運用影響力令飛馬牧場和竟陵城舊部全力攻打竟陵,那時蕭銑便可乘虛而入,攻下飛馬牧場和附近的兩座大城。最厲害是商秀…等縱使明知巴陵軍渡江北來,仍誤以為只是聯合軍事行動的一部份。到成為無援孤軍時,除了投降外便再無其它選擇。
那時蕭銑將取得長江以北大片土地,而杜伏威則在江都泥足深陷,坐看蕭銑蠶食他西面的領土。
此時蕭銑可揮軍北上洛陽,完成與劉武週會師的美夢。
寇仲道:〃小陵你教教我該怎麼辦?〃
徐子陵狠狠道:〃由於有素姐在蕭銑手上,我們現在是投鼠忌器。且無論任何軍事行動,必有其確定目標。但我們卻是既不能公然和蕭銑反目,又要儲存飛馬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