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叉狀閃電從藏身處趕出來,身上火燒火燎地冒出濃煙,某些灼傷的部位甚至落下淡淡的灰燼。
發牌人抬起頭,輕輕推了推圓簷帽,“來自蒼白之手的非人成員,你們的代言人破碎面具不是已經進入激流城地下世界的圓桌議會並擁有一席之地?為什麼要來打攪我的行動?冒犯我的代價,不是你這種嬰兒期的吸血鬼能夠償付。”
吸血鬼伊恩在某座古老的墓穴透過長眠修復了被思諾森和蘭切洛斯留下各種創傷的身體,和發牌人預計不同的是,由於吸收子迪斯特子爵的寶貴血液,他打破了普通吸血鬼需要長達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晉升的慣例,無論是擁有掌握新的力量還是領地都非常順利,現在他急需的是一個爵位。不管是來自吸血鬼的世界,還是人類的領地。
“我,鮮血的僕人,伊恩·阿曼德爾,奉命前來激流城,協助守夜人或者市政廳官方清理擁擠堵塞的‘下水道’。”
“守夜人不需要幫手,守夜人也不需要外援。”發牌人開始洗牌,“剛才你發出嘲諷的笑聲,真是無禮和缺少教養的舉動,準備好接受我的制裁,希望你能比黑刃多支撐一會。”
伊恩·阿曼德爾立即感覺到後腦勺有一股冷氣吹來,那是命運的提醒,他緊張地擺手:“慢著,慢著,蒼白之手奧墨斯大人即將進入守夜人的審判廳序列,看在我們即將稱為同僚的份上,請原諒一個無知的孩子的囈語。”
第六十一章 仲夏夜
瀰漫在激流城地下世界的戰爭氣息終於隨著夏季雷雨天氣的到來開始慢慢消散,新崛起的大佬已經就位,和倖存的舊勢力重新瓜分地盤和利益,所有席位都有歸屬,而且他們也收到由守夜人最神秘的首領占卜師發出的相當於“執業許可牌照”的卡牌。
當所有行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們以為和平降臨,可以繼續發家致富的時候,不甘心失敗的被趕下寶座的‘老頭’和一些強有力的人物互相勾結,秘密地積蓄實力,準備向取代他們地位的新巨頭髮起戰爭。
鼓動貨運碼頭搬運工鬧事的工頭之一馬提亞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被船主聯合會的老闆們一腳踢開後,他已經失去了所有收入來源,不止是工頭的薪水,搬運工的孝敬,委託熟悉的水手捎帶的走私貨,當他失去職務後一夜之間全部離他而去。儘管以前攢下的積蓄讓馬提亞還可以過上一段溫飽生活,可是依舊沒有任何進項的他已經迅速滑向破產的邊緣。
“難敵貧窮,就連平民也要趕我走,悲痛的潮水,讓我淹死在異國他鄉。”馬提亞最後一次嘗試找幕後的‘老闆’的代理人提瑪先生,可是往常很熱情的‘好朋友’現在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他,於是他唱著從南方人那裡學會的窮人歌謠,對自己也對冷漠的朋友發出惡意的嘲諷。
‘我完了。’終於甩掉迷惘和幻覺,認清楚所謂的貴族的許諾是多麼荒謬的一個肥皂泡,根本經受不起一根名叫現實的細針輕輕戳刺。
掏出空蕩蕩的錢袋,馬提亞翻出裡面使勁抖了抖,終於聽到一聲美妙如天籟的聲音,一枚銀德勒從襯墊夾縫裡掉落在地上。以往闊綽的馬提亞甚至連彎腰下去撿起來都不肯,自然會有隨時討好他的搬運工代勞,基本上他的眼睛裡只有金歐瑪,或者黃金保值的兌票才能讓他興致盎然。
眼下窮困潦倒的馬提亞顯然改變不少,他像一頭貪婪的鬣狗撲在地上,追逐著滾動的銀德勒,眼看它就要來到下水道鐵欄柵井蓋上,已經三十多歲開始發福的馬提亞瞬間恢復少年時的矯健,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撲在這枚銀幣的行進軌跡前,雙手合掌把最後的財產死死地壓在石子路面上。
馬提亞坐在地上,攥緊銀幣放在面前,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灰塵,他滿意地露出開心的笑容,瞬間過後,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悲傷、痛苦、懊悔從心底湧起。
“這不是我想要的!”馬提亞緊緊咬著牙齒,粗大的咀嚼肌高高聳起,因為用力過大,嘴角都流出牙齦破裂後的鮮血。
或許這位工頭在鼓動搬運工鬧事前確實為這些賣力氣的窮人們考慮過將來的生計,尤其是大宗商品貨櫃由吊機負責後,短視的他只是‘預見’將會有很多手下失去工作,因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即使與勞工署對著幹,即使逼迫船主聯合會的老闆退步,他也要為搬運工們爭取到機會。可是當打著貴族名號的提瑪先生約見馬提亞,並許諾很多美好的願景,並鼓動他拉更多的工頭和搬運工下水,要挾貨運碼頭和船主聯合會,被慾望衝昏頭腦的馬提亞就徹底沉淪了。
‘還好我沒有結婚,建立家庭,否則家裡人除了忍飢挨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