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燕飛揚不好判斷他的深淺。孫醫生就不一樣了,從進門之後基本都是他在說話。
而且孫醫生的話中帶著明顯的笑意,似乎很好接近和相處,但燕飛揚還是幾不可見地皺皺眉,視線也在孫醫生的背後多停留了幾秒鐘。
孫醫生明顯沒有察覺,還在和方部長說話。
方部長最後露出無奈的神情,好像實在拗不過孫醫生似的,說道:“那好吧,有勞了。”
孫醫生笑著點頭,然後側頭小聲又恭敬地湊到老者耳邊,說道:“師父,可以開始了。”
周先生下巴微抬,聞言斜睨了徒弟一眼,收回視線又微微眯起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陳秘書從在樓下接到霧山一行人的時候,周先生就是這樣,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過陳秘書也能理解,周先生年紀這麼大,肯定是中醫泰斗似的人物,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這會兒周先生還是一樣高高在上,陳秘書的頭上微微有些冒冷汗,他一直小心謹慎地觀察著方部長的神情和反應。
如果氣氛一不小心到了冰點,陳秘書還要肩負起調節氣氛的艱鉅任務。
孫醫生扶著師父走到病床邊坐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方老爺子的手輕輕平放在病床上。
等徒弟做完這一切,老者才慢慢將乾枯的手指搭在方老爺子的手腕上。
在這個過程中,老者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神情也沒有明顯變化,只不過手指在腕脈上停留的時間卻比較長。
時間長到旁邊的孫醫生都感覺有點不對勁,不經意地彎腰湊到師父身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老者沒有回答,但是兩道淡得發白的眉毛似乎微微皺了一下。
孫醫生跟在師父身邊很多年,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雙眼。就現在,孫醫生明顯意識到,師父似乎遇到了麻煩。
難道是方老爺子的病情非常嚴重?
這點孫醫生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畢竟拖了這麼長時間,而且不管是誰看到方老爺子現在的狀態,都會皺眉。
昏迷這麼長時間,整個人呈現出的狀態,都在說明老爺子的情況很不好。而且這段時間,連病因都沒有查出來。隨便怎麼想,這都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周……先生,老爺子到底是什麼病?”
方部長的夫人看著老者一臉嚴肅的模樣,心裡不禁有點忐忑。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分鐘,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度日如年。
她臉上露出明顯的焦慮,差點連老者的稱呼都忘了。
鶴髮老者沒有回答,好像沒有聽到方部長夫人的話似的。
孫醫生一看,急忙在一邊打圓場,笑容不減地安慰道:“您不要著急,我師父這個人一向比較仔細,花費的時間自然也長一些。”
對方都這麼說了,方部長夫人就是再急也只能把疑惑壓下去,免得讓自己看起來太唐突。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孫醫生隨即又笑了笑,然後又把視線重新放到師父身上。
剛才方部長夫人的問題基本是病房裡所有人的疑問。除了燕飛揚。
燕飛揚對自己診脈的水平還是很有信心的,他這手好功夫都是和唐敬炎學來的,基本功非常紮實。
唐敬炎在穴位和脈象方面的造詣非尋常人可比,就算比之霧山中醫也毫不遜色。而燕飛揚也完美繼承了唐敬炎的好功夫。
燕飛揚看著周先生和孫醫生的動作,大概能猜到他們現在的狀態。
如果燕飛揚沒有猜錯的話,周先生摸到的脈象應該和他是一樣的。方老爺子的脈象非常正常,除了身體非常虛弱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和西醫檢測結果一樣,各項指標都顯示正常,但是人就是醒不過來,只能看輸液度日。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方老爺子年紀大了,肯定抗不過這麼折騰。
燕飛揚心裡有點想法,但是還沒有機會試驗和驗證,霧山的人就來了,他只好暫時站在一邊,也希望對方能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燕飛揚透過觀察幾人的神情,已經看出來,老者很明顯也發現了問題,出現了和燕飛揚當時一樣的疑問。
關鍵就是周先生準備怎麼確定方老爺子的病因和治療方法。
就像方部長夫人剛才沒忍住問的一樣。
周先生默默收回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若有所思地眯著眼。一旁的孫醫生趕忙低下頭,師徒倆配合十分默契。
察覺到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