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殺的。
“胡靜,我是你的律師,我姓陳,你叫我陳律師就好。我是來幫你的……”
陳律師擺出了高高在上的律師派頭,端正了坐姿,推推眼鏡,很威嚴地說道。
倒也不是陳律師一定要裝酷,關鍵很多底層的人,未必分得清律師和警察的區別,他越是威嚴,胡靜就越是害怕,問什麼就會答什麼,省了許多時間和手腳。
“陳律師……”
胡靜怯怯地叫了一聲,不過眼神依舊呆滯,並沒有任何激動的表示。很明顯,她就是分不清律師和警察有何不同。
“胡靜,我知道你沒有殺夏河,也不是你讓鍾俊殺他的。”
陳律師咳嗽一聲,正要繼續,冷不防他身邊的燕飛揚已經開口了,連個招呼都沒給他打。
“你說什麼?”
胡靜倏忽抬起了頭,瞪大眼睛盯住了燕飛揚,一時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自從被抓進號子裡,她就一直都在喊冤,但沒人信她的,以至於現在,胡靜自己都神情恍惚,以為是自己勾引鍾俊,謀殺親夫!
只有在她的內心深處,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才知道,夏河之死,和她沒有關係。
至少是沒有直接的關聯。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被槍斃了,你的兩個女兒,就永遠都沒人照顧了。所以,你必須要告訴我們真相,這樣我們才能幫到你,明白嗎?”
燕飛揚不徐不疾地說道,平靜的語氣,卻給了胡靜莫大的鼓舞。
“喂!你到底懂不懂啊?”
陳律師勃然大怒,狠狠瞪著燕飛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不帶這樣的!
簡直什麼都不懂,就在這胡說八道。
你怎麼能肯定夏河不是她殺的,怎麼能肯定她沒有幫鍾俊的忙掐死自己老公?這種偷人的淫婦,什麼事做不出來?
如果不是衛無雙出面,陳律師絕對不會接這個案子。
他才不願意給一個謀殺親夫的淫婦當辯護律師!
燕飛揚明明是個西貝貨,卻在這裡喧賓奪主,儼然他才是老大,簡直豈有此理。
燕飛揚瞥他一眼,淡淡說道:“陳律師,請你一定要分清楚主次,如果不是要借重你的律師身份,你覺得無雙姐會看中你哪一點?”
你就是個“帶路黨”,我才是主角,別搞錯了!
將陳律師憋得。
不過這威脅十分管用,陳律師果然就變得色厲內荏,不敢再發飆。
他要真把這事搞砸了,衛無雙能將他辦公室都掀翻,一想到衛無雙暴怒的樣子,陳律師就不寒而慄。
“胡靜,你聽清楚,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整個過程是怎麼樣的,你再給我複述一遍,要儘可能詳細,不要有任何遺漏,好嗎?”
淡淡訓斥了陳律師一句,燕飛揚就不再理他,重新轉向胡靜。
“我……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
胡靜有點迷惑地說道。
燕飛揚就悶了一下。
看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在胡靜這裡已經有了至少兩個以上的不同版本,她分不清律師和警察的區別,所以也就不知道要按照哪個版本來描述。
估摸著她以前不按照專案組版本描述的時候,可能吃了不小的苦頭。
“我要聽真相!”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沒看到,一個字都不要說。眼見為實!”
燕飛揚很耐心地開導她。
“那……好吧……”
胡靜漸漸開始有點相信,燕飛揚是來幫她的了。
胡靜的描述,大致和衛無雙那天的轉述差不多,就是她從睡夢中驚醒之時,正好看到鍾俊掐住她老公夏河的脖子,然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夏河就已經倒在地上不能動彈,鍾俊隨即將她也打暈過去,等她再醒來,房間裡一片狼藉,鍾俊早已不知去向,夏河死去多時。
但胡靜描述的其中一個細節,卻立馬引起了燕飛揚的重視。
胡靜說,鍾俊在掐死夏河之前,好像問了一句話,但是她記不起來了,當時驚嚇過度,腦子裡完全一片空白。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鍾俊到底問了一句什麼話?”
燕飛揚立即緊盯著問道。
胡靜垂下頭,伸出粗糙的手掌,不住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顯然正在絞盡腦汁回憶當時的情形,稍頃,痛苦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