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張震驚到失神的面孔,在座的老總們忽然心底升出一種無邊的疑惑。
這個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見慣各色人物的張先生驚慌失色?
在一眾驚奇詫異的目光下,云溪慢慢站了起來,沒有和嶠子墨對視一眼,卻以一種極為默契的姿勢,從他身邊轉身。
她沒有回頭,蕭然悲涼的目光和張先生莫名幽深的表情都被她置於腦後,隨意地擺了擺手,語調平淡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選秀的事情,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嶠子墨彷彿是早已料到她會是這幅模樣,更是連個招呼都省了,直接走在她的右側,明明兩人身形差別那麼大,可步調卻是驚人的一致。
走廊上的燈光印出兩人的背影,似乎以一種莫名交錯的姿勢,在地上不時連線到一起。
立在原地的蕭然只覺得,那背影,刺目至極……。
上了嶠子墨的車,司機極為懂事地將車內擋板升起,隔絕了後車廂的一切聲音。
云溪坐在車座上,靜靜地看了嶠子墨一眼。“你認識張先生?”看樣子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可為什麼會說對方眼熟?
嶠子墨放鬆地靠在奢華的全皮車座上,高深莫測地看她一眼:“認識?”
怎樣才算是認識?
對於他從出生開始,一路的風風雨雨,還是,從出生前的身世家史?又或者是他赴港之前的所作所為?
在每個人想法中,認識,還真的各有不同。
他懶懶地以手撐額,“或許。”
不過,如果說到張先生的另一個身份,或許,冷云溪應該比他更認識。
只不過,眼下,她似乎還不知道。
到底要不要點醒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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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正如他意
車開的極平穩,顯然司機對本地極為熟悉,云溪看了眼窗外,發現並不是朝著她別墅的方向。燈光璀璨,在這個男人的側面卻又顯得疏淡平凡,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極自然極自然。
云溪不得不承認一點,即便知道這個男人時刻都留意著她的行蹤,卻並不讓她覺得反感。相反,這種無論什麼情況,哪怕電話都沒有接通,卻知道對方會在她希望見到的時候毫無意外地出現……。
這感覺,很微妙。
“不是說送我回家?”手邊竟然有一個靠枕,云溪頗有趣地望著對方,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用的,難道早算好了她會坐他的車?
“恩,”嶠子墨頗含深意地笑笑:“去我那也是一樣。”
云溪有些好奇,這人怎麼能一邊這麼風光霽月,一邊卻軟硬不吃地明擺著玩“綁架”?
想著剛剛他在包廂裡說話的樣子,云溪無語地搖搖頭。今晚意外接二連三,她敢說,如果不是蕭然的突然出現,張先生壓根不會莫名其妙地邀請她去他家“做客”,要不是嶠子墨,今晚,或許張先生和蕭然的場面會鬧得很難看。
只是,有一點她略有些猜不懂。
張先生壓根不是那麼好心去管閒事的人,雖然今晚解釋當時開口讓蕭然入股公司是因為想要幫她防範喬老,但,總歸不會無利所圖。至少,他和蕭然之間絕不會是敵對的關係。既然這樣,為什麼今晚,他又要和蕭然反著幹?
嶠子墨望著微微出神的云溪,眼眸略深:“你似乎對張先生格外關注?”無論是從身價還是外形來看,在那個房間裡,任何人第一印象都應該是放在蕭然身上。可為什麼,相較於蕭然,云溪的注意力卻幾乎集中在張先生的身上?就好像是…。
他緩緩地眯了眯眼,就好像是,她下意識地將蕭然排除於自己眼界之外,漠視而冰冷。
云溪眼皮一跳,對上他的眼睛,再一次清醒地發現,這個男人的觀察力實在精確到讓人懷疑,他不是可以直透人心?
轉即想起剛剛張先生看到他進門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精彩表情,她輕彈手指,能讓張先生這般的忌憚,真真耐人尋味。
不管張先生今天的鴻門宴初衷是什麼,能讓他面色動容,無法按照計劃進行下去,嶠子墨,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麼一刻,兩人忽然都沒有說話。
“先生,到了。”開車的司機忽然放下擋板,輕輕地提示一聲。
云溪抬頭,看著高聳的大廈,輕輕開啟車門,抬腳步出,。
漆黑的夜,在她四周融成一片背景。嶠子墨靜靜地看著她朝大廈走去,心中有一種流動的東西倏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