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才會流露出真正的情緒。一個人憋著,實在是太難,也太苦。
晁凡不囉嗦,轉身朝外跑去,留下這一室狼藉,司徒白和鎏金搖了搖頭,心底卻是為云溪高興的。
曾以為,當初詹溫藍那種背叛之後,她不會再輕易相信愛情,到底,今晚,終於讓她們覺得,那一抹塵埃在月光下慢慢落定。
“我們先回酒店了。”兩人笑了笑,見云溪輕輕地拍開嶠公子的手,一臉自如的微笑,頓時心中升起一抹惡作劇似的興奮。雖說,名分是當眾給了,但是,嶠公子,今晚這事怕是沒那麼容易揭過去……
晁凡下樓的時候,見凮崢正好要上車,趕緊跑過去:“等一下。”堪堪攔在他的車前,倒是讓那司機都嚇得不輕。
晁凡心底暗歎一聲,幸好今晚凮崢沒有自己開車來,司機去取車也花了些時間,否則待會他要是萬一關了機,今晚就真的撈不著他半點影子了。
跟著凮崢一起上了車,晁凡看了一眼他冷峻的側臉,微微嘆息卻沒有出聲,直到司機繞著鬧市開了一圈又一圈後,凮崢才輕輕地說了一句:“停車。”
將近後半夜了,此時的開羅市區絕對算不上人聲鼎沸,觸目所及,不過是偶爾的幾間酒吧還閃著五光十色的光,晁凡隨凮崢一道下了車,靜靜地陪在他一邊,慢慢地走著。
月色帶著一種迷濛的感覺,抬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烏雲籠罩。
“其實,我一開始,就沒報多大希望。”沉默了一個多小時的人,竟然忽然開了口,可說出的話更是卻讓一直自詡為明眼人的晁凡徹底呆了。
晁凡詫異地看著他:“你早猜到了?”是猜到了嶠子墨會在今天趕來開羅?還是猜到了今晚的勝者會是對方?他忽然不忍將這個問題問出來,只因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凮崢這麼索然的面色。
“恩,差不多吧。”他說嶠子墨沒有把握,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冷云溪是什麼樣的人,他最開始,是從老師張博的嘴裡聽來。聽他告訴他,她是多麼的驚才絕豔,剛一入學就獲得了模擬股市大賽,一個非專業的學生竟然能獲得資金收益率98。59%;第一次拿下專案,就破了蕭氏集團的不敗傳奇;年紀輕輕就入主商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成員……。
聽得多了,漸漸的,也就生出好奇了。
可最讓他詫異的是,老師最後一次打來電話時的悲傷與抑鬱。
“凮崢,無論云溪找你幹什麼,看在老師的面子上,幫幫她。”那時,他在忙著手頭重大專案,聽說她來歐洲尋他,卻始終脫不開身,雖說有同門之情,卻亦比不過手上的工作十萬火急。這個電話之後,他細細查了始末,才知道,原來,那個被比作天作之合的情侶濃情蜜意後竟是藏著那般的算計與城府。
詹溫藍,太讓人失望了……
而老師,卻因為當初的有意撮合,心中暗自悔恨。
他迅速地結束了手頭的事物,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b市,卻發現,那時,她身邊已有一個嶠子墨。
不是不暗自驚心的,也不是不覺得失望的。
出國多年,早已忘了愛情為何物,在滿是算計的華爾街,能保留一席之地已是千難萬難,更何況還要一路扶搖直上,永遠保持巔峰,讓人望塵莫及。
可當他看到那雙空靈的眼睛的第一秒,就知道心底倏然塌陷。
不是一見鍾情,也不是情根深種。
他知道,他只是戀上了那種感覺。
幫助她學習金融,手把手教導她風投,這其中,的確有老師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源自於自己的私心。
看著她的確如老師所說的那般出色,越發捨不得,越發放不開,冷眼旁觀嶠子墨的日日接送,除了覺得心底輕笑,更多的卻是無奈。
所以,在她來埃及之前,他做了最後的決定。
賭一次。
哪怕花費再多的心力,一定要賭上這麼一次,哪怕只是為了讓自己死心。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晁凡見他良久都不吭聲,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他實在不懂,從容冷靜的凮崢為什麼遇到這個問題會這麼不從容。
他和冷云溪才認識多久,他對她的情能有多深,為什麼,偏偏這麼不理智,非要弄得滿城風雨才罷休?那麼高調地用六十億美金宣佈他的愛情,那麼眾目睽睽之下宣佈他的“傾慕”?難道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任意妄為?
既然一開始就已經猜到的結局,何必弄得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