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晚嘔吐的穢物,聞到刺鼻的臭味,肚子又翻江倒海。跳下床,快步跑向衛生間。
“啊!你……。”
衛生間浴缸裡全身沾滿泡沫的唐建紅髮出驚叫。
陳士風也傻了眼,緊憋的一口氣鬆了下來,胃裡的東西像開閘一樣,破口而出。他合手接住,撲向馬桶,趴在上面,大聲嘔吐。
“天啊,連膽汁都吐出來了,人家小靜生日,你高興什麼?喝那麼多。”唐建紅從浴缸出來,光身遞來一杯水。“漱口,別喝下去。”
“啊!舒服多了,這叫不吐不快。”陳士風撐馬桶站起,反身去接水,差點打落杯子。
“不準看,閉上眼睛。”唐建紅雙手撫胸,要跳回浴缸,手卻被抓住。
“我、我還沒看清……。”
“啊!警察耍流氓,嘻嘻,我身上盡是水……。”
兩人落進浴缸中,陳士風用臉將唐建紅胸乳上的泡沫擦乾淨。接下來他太緊張了,加上空間狹小,把兩隻乳房咬出牙印,還是找不到“入口處”。最後,唐建紅手把引路,才上正道。
女人最美的時候原來在床上。
也許是認識傅靜在前,長久以來,陳士風看不見其他女人的美麗,包括唐建紅。和唐建紅同居一個月後,他才知道,女人的美麗,視覺發現的僅僅是一小部分。雖然他沒有任何床上經驗,但他肯定,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讓他達到如此美妙絕倫的境界。這種境界像帕瓦洛蒂唱到最高音的一剎那,酣暢淋漓,目空一切,惟我獨尊。
“喂,你爸媽好像文化不高,怎麼給你起這個名字,好古典耶。”
“什麼古典,那會我媽是民兵,部隊有位團長來組織演習,給我安的名,意思就是戰士風采。哈哈,讓你看看我有沒有戰士的風采?”
“呀!不來了,我要穿衣服,馬上有課。天天跑回來陪你,害得我昨天遲到。”
“喲,十點了,我也去局裡轉一圈吧!上這種班真沒勁,早知道不如去派出所。”
一個月來,陳士風感覺在渡蜜月,儘管不像以往那樣悶悶不樂。可每當想起眼前這份差事,又興趣索然。遲到、早退,甚至整天和唐建紅呆在床上,反正每天除了小馬來電問工作安排,想找人管也沒有。
唐建紅去上課了,穿好制服已經過十點半,在刑警隊可以便裝上班,現在他特別討厭這身制服。來到局裡冷清的辦公室,坐不到十分鐘,十一點了,小馬也不見,乾脆下樓去刑警隊找人吹牛。
“聽說你那邊又清閒又有油水,是不是?”
刑警隊只有唐建國一人在辦公室,陳士風想躲已來不及,和唐建紅同居後,兩人從沒碰過面。
“是閒了點,油水嘛,菸酒少不了。嘿嘿!”陳士風微笑走近,恭敬地給唐建國遞煙,又幫點火,剛巧許菲從門外進來,笑道:“喲,兩個冤家突然相敬如賓了。”
陳士風朝許菲笑笑,低頭點菸,點燃的卻是過濾嘴,引得許菲大笑。
唐建國大方地笑道:“緊張什麼?不過,你們抽空回家去看看兩個老人,他們問我,我也不好幫你們擋多久啊?該辦的就去辦,你們也老大不小了。”
陳士風成了小輩,頻頻點頭哈腰。
“哈哈!”許菲笑得更大聲,“一大早碰上部下教育領導,真是笑死我了。喂,老唐,乾脆叫你妹夫把副大隊長讓你算了,哈哈!”陳士風是局長助理,但仍兼職副大隊長。
“烏鴉嘴!”唐建國正色道。“你少羅嗦,那個案子送檢察院這麼久,到底批捕了沒有”
許菲這才收起笑容:“昨天剛問,人家說,疑點太多,證據不充分,可能今天要打回來。”
“什麼證據不充分?”唐建國拍起桌子。“都認罪了,有動機,有人證,我看檢察院那幫官僚是在和我們抬扛!”
陳士風忍不住插口問:“什麼案子,搞得這麼複雜?”
“還不是你留下的那個健美操教練,都快煩死!領導催不說,三天兩頭還有記者上門來。”許菲也大聲嚷嚷。
“小馬不是拍有疑犯的照片嗎?”這個案子是陳士風抹不去的噩夢。
唐建國用鼻子哼了一聲:“別提小馬了!我提議調他去巡警隊,這種人你收留幹什麼?平時吊兒郎當,工作馬馬虎虎。他拍的那個照片,說來氣死人,只有半邊臉,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好在人家鄰居幫認出一個人。很簡單的一起情殺案,兩個同性戀,交往親密,女教練是第三者。我的材料上清清楚楚,檢察院那幫人,腦子是怎麼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