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種享受,可是如果一個人在床上睡了十天的話,那非但不是種享受,反而是種受罪,活受罪。
因為身體的創傷固然令他痛得受不了,可是他寧願再痛點,也不希望現在這種全身象塊門板一樣僵硬的感覺。
人就是這樣,不能說話時才明白能開口說話是件多麼開心的事,而當全身僵硬如癱了的時候,也才知道能夠跑跑跳跳,甚至走一走那才是一種享受,一種花錢也買不到的享受。
就如同一句老話:一個人失去了健康,才明白健康的可貴,不是嗎?
當早上的第一道陽光射進屋子裡的時候,小呆已醒了。
於是他似乎什麼也沒想,而又什麼都想的一直睜著眼睛直到綺紅端著面盆及漱洗用具進來。
綺紅,可能三十幾歲的年紀。
雖然她已快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紀,然而她卻有顆少女的心——一顆象是什麼都懂,而又什麼都不懂的心。
她風韻猶存,是個成熟的女人,可是有許多地方卻又象個十五。六歲的大女孩,對什麼都好奇,尤其對男人。
她低著頭,因為她必須注意腳下那一盆盆散置地上的各式菊花,而小呆卻一直在注視著她。
小呆接觸過許多女人,卻從沒碰到過一個象這樣的女人,一個就算用放大鏡也看不透的女人。
他只知道她叫綺紅,稱呼展風為小姐,事實上她們到底是不是主僕的關係,很令小呆懷疑。
但是他已懶得去想,更不願去想,因為對女人,小呆不只寒透了心,更傷透了心。
然而對女人他卻實在不知該去怎麼面對,畢竟一個女人差點要了他的命,而另一個女人卻又給了他一條新的生命。
“咦?!呆少爺你醒啦?”
放了臉盆,綺紅開始了這些天來的“早課”,她絞了毛巾,侍候著給小呆淨臉。
等一切弄妥了,小呆輕聲的說了音:“謝謝你,綺紅姐。”
“哪裡,您客氣啦……對了,您餓不餓?.要不要我去把吃的端來?”
“等會好了,現在我尚不覺得餓,展風姑娘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我想也快了,這次大水沖毀了不少的人家,也傷了許多人,唉!我家小姐可有得忙嘍……”綺紅一面收拾東西,一面回著小呆的話。
很不習慣讓人家稱呼為“呆少爺”可是這個女的偏喜歡這樣叫,小呆也只好由她,誰要自己的父母給自己取了這麼個名字呢?
小呆默數著日子,他發現展鳳已經離開這裡人天了,而他也僅僅只見過她二次面而已。
他當然知道那位展鳳姑娘此刻正忙著在救人,畢竟她有顆菩薩心腸,不是嗎?
“呆……呆少爺,呆少爺……”綺紅望著小呆突然不出聲,便輕聲的喊了兩句。
“啊?!什麼?!你叫我?”小呆回過神,有些驚愕的說。
笑了笑,綺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呆少爺,我們小姐託人傳話說您的藥一定得按時服用,還有要您千萬不能妄動真氣,否則三個月可以養好傷,恐怕要三年才能養好了。”
有些感動人家在外面心還惦記著這裡,小呆道:“綺組組,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這條命是你們小姐給的,我哪敢不聽話?再說我還真怕要我三年都躺在床上呢。”
“您知道就好了,自己的身體可只有自己保重才行。”綺紅投過奇怪的一瞥後,又端起面盆走了出去。
只道是這兒應該是“展抱山莊”,小呆卻沒想到這兒離“展抱山莊”竟有數百里之遙,居然到了峨嵋山。
第十六天的黃昏,展鳳回到這裡,她風塵僕僕有些憔悴,卻仍細心的檢視了一下小呆的傷勢。
然後就用細木條做成了一個架子,把小呆自頸至腰給固定了起來,並且說了一句小呆最為開心的話。
“你現在可以起床,也可以走動,當然是要非常小心才行,否則牽扯到傷口,可會痛得令你喊救命哩!”
一個人在屋子裡躺了十幾天,一旦可以起來了,他最迫切的當然是希望看看外面。
“這……這裡不是你的家?”小呆有些驚異的問。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裡當然是我的家。”
“可是你的家不是這個樣子……”
明白了小呆的意思,展鳳笑得彎下了腰說:“沒有人規定一個人只能有一個家是不?狡兔都有三窟,何況人呢?
小呆不明白展風怎麼會把一個人拿來和狡兔比。
“